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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的调侃,成功打消了她心间太多的忐忑和不安。
车子穿过几条风格古朴的胡同,停在一栋中式宅院门口。来京北这些年,周宜宁不止一次听过裴宅在整个京北豪宅圈的地位。
假山池沼,小桥流水,竹林花海,甚至每一盏灯的摆放,都结合北方建筑和南方园林的特点,讲究到极致。
每个细节的设计独具匠心,透露着只属于书香门第的清矜和贵气。
穿过一条走廊,周宜宁正犹豫要不要停下再做会儿心里建设,只见两道玲珑窈窕的身影站在客厅门口。
左侧的女人一身湖蓝旗袍,外搭白色披肩,面容保养精致,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从头到脚的温婉贵气。
正是余相晚。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
在她身上几乎不曾留下痕迹。
不说实际年龄,谁能看出来她有两个全都成家的儿子?
右侧是裴舒语,笑意灿烂清甜,隔得很远,也要快步跑向她:“宁宁你可算来啦!”
裴京闻淡淡扫她一眼,勾着笑,“叫嫂子。”
明晃晃的占有欲。
长辈在前,加上她的经济命脉还掌握在他手里,裴舒语忍住瞪这狗东西的冲动,扯出一抹得体的笑:“好的,哥。”
随后,她不由分说挽住周宜宁的胳膊,不给裴京闻插话的机会,将她带到余相晚面前。
“大伯母,这是我跟您提过很多次的宁宁,没想到被我哥给截胡了。”
“我认得,”余相晚含笑应声,眉眼写满温柔:“几年没见,出落得更漂亮了。”
到嘴边的问候,周宜宁有些迟疑,拿不准该怎么称呼。
“妈,你把我媳妇看紧张了,”看出她的犹豫,裴京闻主动揽住她的腰肢,“跟我叫妈也行,随便称呼都可以。”
周宜宁不好意思“随便”,更不好意思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喊“妈”。
何况……“妈”这个字眼,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唤出口的对象。
她好像不知道怎么发音才能自然。
“你收敛点,自己不要脸宁宁还要呢,”余相晚没好气瞪他一眼,“宁宁,我们先进去。”
停顿几秒,周宜宁低垂着视线:“谢谢阿姨。”
见她这么客气,眉眼有失落一闪而逝,余相晚稍作思索,很快明白过来。
不动声色敛住眼底的心疼,她抬手挽住周宜宁的臂弯,将她引到正屋。
老爷子坐在主位,一身中式唐装显得十分平易近人,虽年过八十,但精神矍铄,看不出半点暮年的灰败。
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裴安和裴定,一个从政,一个从军,却都没有领导的架子。
裴安旁边是一个长相和裴京闻有五分像的男人,不难猜是年长裴京闻五岁的哥哥裴行洲,比起裴京闻的桀骜难训,裴行洲的五官温润,更显清冷。
在自家亲爹面前,裴舒语被迫收起娇纵的玩性,乖乖坐在母亲旁边,尽量降低存在感。
“宁宁来了啊,”老爷子眼前一亮,有些苍老的语调写满激动:“这混小子出息了,总算把你带回来了。”
意料之外的热情和亲切,周宜宁怔愣住。
好在她很快找回思绪,主动跟老爷子打招呼:“爷爷,我也很开心来拜访您。”
“爷爷,您这多久没见我了,”裴京闻欠欠笑着,“不想我就算了,怎么还骂我呢。”
“混账东西!还好意思问!”老爷子就差把拐杖往他身上抽,“我还想打你呢。”
“别急啊您,”他做出躲避的姿态,“我媳妇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这话一出,连裴安夫妻都忍不住瞪他。
怕自己再看他会气死,老爷子把注意力放在周宜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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