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骤然腾起的紧绷中,早已失了三魂七魄。
暗夜的烟花又一次在空中炸开,漫天都雾白。
谭溪月陷在他?暗如深潭的眸子里,记住了这个沉重的教训,她下次一定要在“一次”前?面加一个限定词,是“她的”一次,而不是他?的,不然她还是没半点活路。
第二天又是卡着点到的厂子,谭溪月一整个上午都是在浑浑噩噩的困倦中度过的,中午连食堂都没去,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在梦里骂了一万次,陆峥是个混蛋。
她不知道的是,在走廊尽头,厂长的办公室里,有人正在给她穿小鞋。
钱淑芬被吴明谦叫来问一个订单的生?产进度,工作汇报完,钱淑芬看吴明谦心情好像还可以,她往前?挪了挪椅子,小心着开口,“厂长,有个事情,我想跟您反应一下。”
吴明谦喝一口茶,“你说。”
钱淑芬肩背挺直,义正严词,“就是我们新?来的那小谭会计,您别?看她人长得温温柔柔的,脾气?却很大,上次发工资的时候,生?产一组的刘姐觉得她的工资不对,就多问了一句,小谭会计当?着好几个人的面,张嘴就不阴不阳地?把?刘姐好一通训,说她在国企都干过好几年”
她话?到一半,又停下,看似为难地?看吴明谦一眼,继续道,“算我们这种小厂子的工资,难道还算不明白。刘姐可是咱们厂的老人了,在年纪上都能当?她妈,她这一不懂得尊重咱们厂子的优秀员工,二不懂得尊重长辈,最重要的一点,她好像打?心眼儿里都看不起我们厂,认为我们比不上那些国营大厂,她这思想有很大的问题啊,就她这种态度,明显就没打?算在我们厂好好地?干下去,而且光这个星期我已经看到她迟到了两次,我觉得她肯定是打?着要是有了好去处,就立马拍屁股走人的主意。”
钱淑芬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吴明谦,她和刘姐还有其?他?几个人已经套好了词,那小贱人再能狡辩也就长着一张嘴,她有这么多的人作证,假的也能把?事情弄成真的,就算这次把?那小贱人撵不走,也得让她在厂长面前?好好喝一壶,她必须让她知道,得罪了她,她就别?想在这个厂子待下去。
吴明谦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小谭是中专毕业?”
钱淑芬回?得肯定,“是呢,她可能是觉得她多读了几年书吧,所以在我们面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吴明谦把?茶缸放到桌子上,“行,我知道了,你走吧,让朱翠翠把小谭给我叫过来。”
钱淑芬按捺下快要飞起来的嘴角,努力保持严肃,“好的,厂长。”
朱翠翠是吴明谦的外甥女,也是吴明谦的新?任助理?,今年才二十,刚进厂不到一个月,辞职信已经在抽屉里放了二十九天,迟迟还没把?辞职信拿出来的原因,是她还没想好要以怎么个帅气?的姿势,把?辞职信拍到她厂长大舅的桌子上。
朱翠翠贴在谭溪月耳边小声嘀咕,“溪月姐,你可小心点,钱淑芬刚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厂长转头就把?你叫进去,她没准儿是给你挖了什么坑。”
在这个厂子里,朱翠翠最厌恶的人就是钱淑芬,最喜欢的人就是谭溪月,朱翠翠已经盘算好了,她辞职后,要去创业当?大老板,然后把溪月姐接到她公司当财务总监,她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干劲儿十足。
谭溪月刚睡醒,人还有些懵,她瞅着朱翠翠这一头黄灿灿的头发,总觉得这个颜色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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