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由皇帝钦定。
祁北南初次殿试时,心中也是惴惴,落座于位置上,也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定神静心入了境。
其实殿试虽说是皇帝钦定题目,可考题少,题出的也并不刁钻。
于秋闱春闱那般厮杀过来的考生而言,当真算不得甚么难题。
这场考试,考得是心境。
为此头回殿试不过的贡士,大多二回就能过,再不济第三回也能过。
便道是一回生二回熟。
祁北南时下是第二回殿试,且不说他头回就过了,后做官参与的科举事宜实在是太多了。
在地方上做过巡考官,也在太和殿监过考,甚至还批阅过考卷。
眼下这殿试,实在是再得心应手不过。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自若,也还装模作样的局促了一盏子茶的功夫,这才提笔挥洒如流。
直至身侧飘来一股龙涎香,一抹明黄色的衣袍停至在了他的身侧,他方才稍有凝滞。
祁北南不曾抬头,只继续做着答。
身侧的人停了好一晌,方才行去别处。
交卷从太和殿出去,直至是出了宫门,许多考生尚且还未从殿试中回缓过神采来。
“如何?可还顺?”
祁北南出来与罗听风结了伴,人多,车马也多,他没瞧见姜汤源。
两人行至偏僻处,方才谈论考试心得。
“陛下出题巧妙,福惠学子。”
罗听风如此说道,他哪里敢直言皇帝出题并不难。
“只是天子威仪,初始我答得并不顺。”
祁北南道:“罗兄才学,定然不负皇恩。”
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宫中,皇帝亦是龙颜见悦。
“陛下欢喜,可见此次的贡士合陛下心意。”
总管太监与皇帝奉茶,主子高兴,做奴的也欢喜。
“朕瞧着一甲倒是都不差,文章做得好,是有才学功底的读书人。礼部不曾与朕胡乱选拔些不成样的人上来。”
皇帝端起龙井吃了一口,又笑与太监道:“且还个个儿相貌端正,姿容才学都好。”
今日从会元瞧下去,一甲三人,当真是眼前一亮又是一亮。
他喜爱这般有才学又好姿容的读书人。
说着,他道:“第三名那个,一手的字写得漂亮,颇有大家风范,倒是引得朕驻足观看了好一晌。瞧着年纪也不大,有此字迹,倒是难得。”
太监谨慎笑呵呵道:“这一甲的文章做得好,相貌好,字儿也漂亮。还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并非是老贡生,陛下这回殿试可有得愁咯。”
皇帝放下茶盏,心中也是好笑:“往年是愁不知探花点何人。实在是在一甲中选不出个相貌端正的,而今个个相貌端,也是不知如何凭断了。”
开德帝年轻时相貌好,他自有一双对美丑评判标准的眼睛。
点探花时,总有些固执之处,不肯点那般只是才学好而相貌平庸的进士为探花。
这出了宫门游街,总也少了些意味。
也是做皇子放荡不羁时,在宫外看过探花游街,见着高头大马,风姿绰约的红衣探花郎,实在是别有风雅。
后头登基做了皇帝,也爱设宴教探花郎作陪,歌舞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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