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肩:“你自幼丧母,也不知祁秀才一个人是如何把你拉扯这么大的。”
“我是个小子,总是要好养些。便是贱着养,也无甚要紧,小哥儿不同,需得多费些心。只是不论好养难养,我们这些失恃的孩子,终归辛劳了父亲。”
萧护心有宽慰的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小宝惧生,你与他亲近亲近也好。”
秦氏这头,娘俩儿头上包着块布,牛板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已经快要进城了。
王朝哥儿缩在秦氏的怀里,吸着鼻子,虽是半张脸儿都藏在了头上包着的布里,可哪里挡得住呼呼吹着的寒风。
小孩儿不经冻,况且自来了萧家,王朝哥儿被娇惯的凶。
素日里萧护不在的时候得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入冬天冷了,秦氏更是宝贝的连早食都端去屋里教他在炕上吃。
今儿天不亮就被秦氏穿了衣裤子拉起来,早食也没得吃,光在官道上吹冷风了。
他不满的嘀咕:“娘,咱是要去哪儿嘛?恁早出来。”
秦氏把盖在王朝哥儿身子上的夹棉的厚布往紧的掖了掖,又从包袱里取出先前祁北南买的皂儿膏,拿了一块儿塞进了王朝哥儿嘴里,旁的放在了他手上:“饿了便吃些糕。”
王朝哥儿得了吃食自是欢喜,瞧着她娘收拾了两个包袱,怎也不似是县城里赶集的,又问:“娘,你说咱去哪儿嘛?”
“去外祖家里。”
王朝哥儿一听是回外祖家,眉头立时隆了起来:“去外祖家作甚,这都要过年了!”
以前娘带他回外祖家里,他可没讨到甚么好的,老头子老太太瞧着他便嘀咕摆头,有甚么好的吃食都只给他那个表兄。
虽来了秦家以后,娘再带他回去老头老太太对他有了好脸色,吃食也给了,可他总还记着以前都仇咧,他就是不乐意去。
“娘,你跟后爹吵了不与他说话就是,这天儿恁冷,干啥要受罪回外祖家嘛。”
秦氏冷哼哼了一声:“吵,你不晓得因着啥吵?宝哥儿他亲爹要把那姓祁的小子留咱家里住着,往后还有恁好的日子给你?屋子给外人住,银钱也给外人使了咧!”
“娘要是不硬起来,家里往后还能说得上一句话?”
王朝哥儿似懂非懂,不过也寻摸出了祁北南以后住他们家里不是好事了。
“可咱走了,他们不是更高兴了嘛。”
“哼,高兴,他们可有得愁!你那后爹让咱娘俩儿住去萧家你当为的是甚么,不过是为他那宝哥儿招个仆去。这朝娘走了看谁给他们烧饭,谁照看那小崽子。那仨人就望着空碗过吧。”
王朝哥儿道:“后爹会不会又把宝哥儿送去竹林里那方家呀?”
“方家那一家子穷鬼,娘早让他们断了和萧家的来往,你后爹要想送去都送不去了。”
秦氏得意道:“用不着两日,你那后爹就晓得厉害了,还得好酒好肉的提着到外祖家里来接咱。届时他要再拗着留下那小子,娘还不回去咧!”
她抬手摸了摸带出来的包袱,里头不单带了换洗的衣物,昨儿在城里置买的肉她也一并给收拾了。
恁猎户,偏帮着外人,她不信还收拾不住了。
届时就让村里人都晓得他要给自家哥儿养个童养夫,把媳妇都给苛待气走了,看让大家伙儿说说谁对谁错去。
……
祁北南开了条门缝,他护着怀里的火兜儿,迅速钻进了萧元宝的屋子,只怕漏许多的冷风进屋里。
屋子不大,一眼便能把所有尽收眼底。
靠着墙边有张拉着黄麻布的木床,祁北南瞧见帘子封口处摇晃的厉害。
他柔声问道:“小宝,醒了吗?”
萧元宝正坐在床铺上,醒了有一会儿了,他正准备穿了衣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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