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次见到雪。
“顾如风!”
一道熟悉的呼喊夹杂在嘈杂的人声与呼啸的风声中,飘到你的耳边。你讶异地转过头去,却只看见一个个攒动的人头。
“宝贝,这里!”
右前方的位置,一个高举着手的人影跳了跳,他的红色围巾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挤开重重人群向你跑来,兴奋地给了你一个熊抱。他的肩胛骨撞得你肩膀生疼,你不由得龇牙咧嘴,嗷了一声。
他身上带着夜晚的潮气与雪水的冰凉,体温却透过层层迭迭的厚衣服传到你的身上。温暖从内而外涌出,令你的眼眶也蒸腾出热气。
“不是说中点见吗?”你问。
“我想你啊,想早点见到你。”陈知玉放开你,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快乐,他用冻得发抖的手捧住你的脸,“顾哥啊,我的顾哥,看到你全须全尾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被他的手冰得一激灵,嘶了一声,摇晃着脑袋甩开他的手:“不许用我的脸取暖。还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会缺胳膊少腿儿不成。”
陈知玉笑得无比灿烂,揽过你的肩膀,像年少时一般与你勾肩搭背,往地铁站走去:“嘿嘿,走,咱们去吃火锅,不醉不归。”
掀开厚重的挡风帘,进入地铁站后,狂风很明显地小了下来,温度也在暖气的作用下明显提高。
“今晚恐怕不行,我刚和别人不醉不归了一场,还没缓过来。”你说。
陈知玉酸溜溜地说:“啊?和谁啊?”
“一位江畔的大侠。”你想起前两天的事情,微笑了起来,“希望他贷款成功,一切都好。”
“哟,咱顾哥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别人了。”
地铁到站,一大波人下车,陈知玉眼疾手快地把你按到一处空位前坐下,握紧扶手,站在你的正前方,一脸探究地望着你。
你无奈:“咱江湖人讲究礼尚往来,他关心我,我自然也关心他。”
说到这里,你估摸着到了吃药时间,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和一道药,就着温水吞了下去,对他说:“还有三顿的药,所以我今晚和明天可能会犯困。这个药好像有一点催眠作用。”
陈知玉震惊不已:“不是,顾如风你,你这么死鸭子嘴硬又讳疾忌医的人——你居然会主动按时吃药?!你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啊?你被谁下了降头吗?!”
你无言以对,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身体不舒服就吃药,不是很正常吗?”
他看着装药的透明袋子上印着的绿字“建民诊所”,更加不敢置信:“你居然会去诊所看病?!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你说:“哦,谢兄带我去的。谢兄就是那位江畔的大侠。”
陈知玉脸上仍挂着震惊,打趣道:“这位谢兄,是长得像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所以你才那么听他的话?”
“他知道唤鱼池,还会背东坡的词,甚至知道子瞻和子由夜雨对床的典故,我有什么办法。”你苦恼地说,“他甚至精通十二时辰计时法,太像行走江湖的大侠了。”
陈知玉理解了你:“好吧,那就可以想象了。那这位谢兄还做了什么?”
你当然不可能把喂糖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会牵扯出“嫌药苦”、“掉眼泪”一系列的丢人事情。于是你咳了一声,避重就轻地说:“他和我约了天边见。嗯,还给我揉肚子,贴暖贴。”
看着陈知玉惊掉下巴的表情,你立刻先发制人:“谢兄会把暖贴在手心捂热了再贴,你上次怎么,冰冰凉凉地就送来了。”
说完你自己先绷不住了,捂着脸笑得直不起腰。
陈知玉又气又笑:“顾如风,你像个娇气的林妹妹。”
“你才娇气。”你握住扶手站起身,推他坐下,“顾哥疼你,来,一人坐一会儿。”
陈知玉说:“等会儿到我学校外面,我带你喝粥去吧,这两天吃清淡些。”
“嗯。”你摸了摸胃部,吃了两天药后身体久违地舒服了许多,夜里也不再难受得翻来覆去,你说,“我要好好养生。”
“这是谢兄给你的启示吗?”
你笑了起来:“还真是。”
那晚在烧烤摊,听完谢兄的故事后,你发觉你遇到的事情属实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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