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人坐下,一切井然有序。
男子1000米长跑比赛当天,你们班诞生了第一名。苏锦华冲过终点线,啦啦队员们惊喜地欢呼着,有人递水,有人递毛巾,他却脸色苍白地跌倒在地,晕厥过去。
在四周的惊慌骚乱中,你拨开人群半蹲下去,沉静地说:“没事,来个人和我搭把手,送他去校医院。”
你和体育委员一起送他去了校医院,医生检查出是缺水缺糖导致的晕厥,并不严重,注射了一针葡萄糖便离开了。
你对体育委员说:“我在这守着就行,兄弟你回去吧,正好去告诉老班一声,让她别担心。”
体育委员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苏锦华醒了过来。他脸上先是清醒过来的人固有的茫然,而后目光落在你身上,迷糊的表情瞬间变成惊惧,猛地弹坐起来,抓紧了床单。
你冷眼观察着他——人刚醒来时的反应是本能,本能是骗不了人的。他在怕你。
他抖抖索索地弯腰穿上鞋,连床头的眼镜都顾不上拿,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跑去,差点一头撞在输液架上。
你慢吞吞地吃完最后一口苹果,把核扔进垃圾桶,拿纸擦了擦手指。你说:“站住。”
他背影一颤,却听话地止住了脚步。
你起身走到他面前。
“抬头看着我。”
他又是一颤,慢慢地抬起头来。
“苏锦华。”你很认真地问,“你为什么怕我?”
他目光躲闪,没有说话。
你说:“我们是同学,也是舍友,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你可以说出来,一起解决,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让我很疑惑,很困扰。”
苏锦华原本紧紧地抿着唇,听闻这话他却像被雷劈了一样愣住,半晌后才用沙哑虚弱的声音问:“我……我让你困扰了吗?”
你想了想,说:“有一点。”
“抱歉。”他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请回答我的问题。”
你又说:“对了,恭喜你为班级赢得长跑第一。医生半个小时前给你打了葡萄糖,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坐着慢慢讲。”
苏锦华揪紧了衣角,手背凸显出青筋,又慢慢松开。他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在病床上坐下,酝酿了很久后,终于抬头看你:“顾同学,我……我确实有点怕你。”
你耐心地问:“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并没有任何交集。”
“你……看起来很冷漠,很难接近。你身上有种气场,有种……”他停下来物色合适的词语,放低声音道,“毁灭一切的气场。我不敢、不敢靠近你……”
你觉得他在扯淡,世上没有比你更阳光向上的人了。
“还有吗?”
他摇头。
直觉告诉你,他没有说实话。可你要的不是原因,你要的是结果。
“行,我知道了。”你说,“我不会吃人,也不会毁灭世界。以后我们能尝试着好好相处吗?”
苏锦华这次沉默了更久,然后他看向你,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眼神令你莫名不安,而在那之后很久,你才骤然明白,那是一个人准备好清醒着沉沦下去的眼神。他做好万全准备,冷眼看着自己幸福又痛苦地坠入深渊。
深渊在接近他,他无力逃离。或者,他不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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