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古的脸上,带着那种笑容,像死了很久的裴斟今在冷笑着看着他。
对方的眼神甚至像是怜悯。
他在打电话,李君听到了。
是妈妈的声音,在搓麻将,她笑着千恩万谢,谢谢裴酌古来照顾他。
他的心在那一瞬失去温度,甚至好像不会再跳。
让他小心不要和男人独处的妈妈,宁肯打麻将,主动让这个男人来医院陪他。
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到家,问了妈妈。
妈妈毫不在意:“你就是想得多,你知道你为什么生病吗?就是想太多了,人无完人有一点坏毛病很正常……要不然怎么办呢?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家里借了人家那么多钱,我要再离一次吗?我就算离也背着债……”
眼泪滴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尽力了,她就这点能力。
男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回来。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家里只有他,和那个人。
他的房间被搬到了楼下,房间的门可以倒锁,但钥匙可以从外打开。
即便用重物抵住门也没有用。
因为房间和阳台之间没有门。
因为阳台和隔壁是打通的。
对方轻而易举可以从隔壁进入他的房间。
有一天晚上,他不小心睡着了,骤然惊醒,看到黑暗里,那个人就站在他的床上盯着他。
不知道已经盯了多久。
发红的,毒液一样欲望的眼睛。
唇边张狂的笑容。
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
梦里那个人也在,压在他身上,在耳边笑着问他:“你知道,怎么让男人怀孕吗?他会从你的肚子里,再爬出来。”
即便闭上眼睛是噩梦,但他竟然没有闭上眼睛的时间。
脚步声一直在门外徘徊。
他感到绝望,他不知道那个人难道白日的时候不需要工作吗?
他为什么能白天黑夜一直折磨他?
晚上回来,男人有时候会叫住他。
“他说喜欢听你读东西给他听,读点什么给我听听。”
“……我得写作业。”
他高三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高考吗?”
“……”
“如果你表现得好一点,会的。读点什么吧。”
裴酌古把那些裴斟今写给他的信拿出来,让他读。
信读完了,就读裴斟今的日记,读李君写过的东西。
读他的绝望和痛苦。
读完了,就让他读报纸。
那些报纸上的新闻,写着某些以为自己是男人的人,忽然怀孕了,发现自己原来有两套器官。
某些人正常地生活着,但莫名生了个孩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人发生的关系。
“你确定,自己一直是醒着的吗?是正常的吗?”裴酌古善意地提醒。
整夜整夜的睡眠剥夺。
“容念容念,站起来!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睡不醒?”
“容念,为什么没有交作业?”
“容念……”
“你以为,你把他推进地狱里,你还能有光鲜的未来吗?”
“你知道,什么叫地狱吗?”
“听说了吗?容念的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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