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先生很漂亮。
是理性逻辑,任何矛盾角度都挑不出瑕疵的漂亮。
漂亮到,他的瑕疵就是他的漂亮。
比如自然而然忽视祂的,慢半拍才投来的视线。
比如淡漠又表面的礼貌。
比如清澈而保留,无法看懂的眼睛。
比如,仿佛猎物一般纯白的羊羔感,却平静地直视着祂,仿佛纯白之下,是照见一切的湖泊水面,仿佛只是镜面折射的空白。
现在,在这片空寂的黄昏之下,宗定夜望着黑暗里,羊先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的那位前任恋人,再度想起对方第一次看见祂的眼神。
迟来的明白,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漂亮。
逻辑到底是什么时候崩盘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骗的?
但在当时,宗定夜看见羊先生的时候,想起的只有,原本只是纸条上提醒的一句话,具象成的真实画面和镜头。
祂在看见羊先生的一瞬,记忆里也想起了,祂和他,和他的前任恋人,三个人,姑且是三个人吧,之间的纠葛。
祂的确接受了那个叫解寂云的好友的托付,照顾了这个叫容念的青年,祂还是更愿意称之为羊先生,也确实将这位羊先生带上了床。
但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出于什么理由?
“早上好。宝贝。”
陌生的感觉,无法了解。
无论是这句话,还是听到这句话的自己。
梦境的电影里的人,走到了现实里,看到祂,自然地亲吻祂的脸颊。
而祂在梦境的电影里,看到他的死亡。
眼前这个人,是将要死了,还是,已经死了?
“怎么了?是不习惯跟我在一起吗?”
羊先生温和地望着祂,他身上的纯白在白日的房间里,仿佛白日午后的梦境一般令人恍惚。
就好像,他们是一对恋人。
恋人?
宗定夜在令人头脑眩晕的白日,冷静地想起,梦境电影里的另一个主角,解寂云。
他们才是恋人。
祂是一个强迫者。
一个阴暗的嫉妒者,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对方从解寂云的,成为祂的。
但很可惜,祂不是这种人。
对那种行为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低级欲望的趣味,无聊透顶。
更何况,被祂强迫的人,却没有一点挣扎、惊讶、愤怒、恨意。
显而易见,逻辑不合理。
但,羊先生拥抱祂。
整理祂睡衣的领口,亲吻祂的脸。
我不可能强迫他。
搂着祂的脖子,拥抱祂……
三次。
我不太可能强迫他。
情人之间的距离,望着祂的眼睛,坦然清澈。
仿佛只要祂稍稍主动,有一丝一毫爱意,便可以拥有。
宗定夜不喜欢模糊不清,也不喜欢什么都说清,后者比前者更幼稚。
更不喜欢自欺欺人。
我不太可能强迫他。
但是,黑暗纯白的灵魂,从梦中的电影里走到祂眼前。
电影的主角属于另一个主角,但电影结束了。
主角属于观众。
“……因为你爱我啊。”
“……你深深的,无可救药的暗恋着我……”
祂第一眼看见,就移不开视线。
被他拥抱……很喜欢。
宗定夜从不做梦,也不喜欢白天。
白日令人头脑发晕,犹如梦境延续。
也许黑暗才是真实的,此刻才是梦境。
梦里什么都可以。
“……宗哥太冷漠了……想知道被你强迫会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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