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得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望着睡梦中还时不时抽泣的徒儿,江寒溯的心都快化成了一汪春水,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亲徒儿通红的眼睛。 身子绷紧得发疼。 江寒溯不忍心叫醒熟睡中的徒儿,但时至今日,他身子难受也没有再苦苦压制隐忍的道理,便想着只进去待一会儿,等徒儿醒了再说。 可温香软玉在怀,他又不是什么石头木头,如何忍得住不动? 一来二去的,徒儿就被惊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咧嘴呜咽着哭,含糊不清地求饶,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大致都是让师尊大发慈悲,高抬贵手什么的。 江寒溯是真的很心疼自己的小徒儿,亲吻着徒儿的额头,哄他快睡。 之后便起身,仅穿一身薄衫推开房门。 外面冰天雪地,大雪纷飞。 江寒溯静静站在雪地里,任由冰冷的雪花飘落在他发间,肩头。 可没有一朵雪花能在他身上停留,转瞬间就会融化成水。 不一会儿身上的薄衫就被冰水浸透了,皮肤表面的温度逐渐散去,可皮下血管里流淌的鲜血,依旧滚|烫如岩浆一般。 寒风呼啸,风雪更大了。 天地之间很快就被风雪覆盖,入眼一片白茫茫。 李锦绣是被窗外的寒风声惊醒的,风将窗户撞开了,雪花夹杂着几簇红梅,簌簌扑落进来。 房里温暖如春,火盆里的火炭烧得正旺,哪怕不穿衣服满屋子乱爬也不会冷。 李锦绣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张开手臂往旁边扑,却扑了个空。 身旁没有人。 李锦绣眯瞪着眼,四下逡巡,屋里光线昏暗,不见师尊的踪影。 奇怪,师尊哪儿去了? 他回过神来,第一反应觉得师尊不在也好,终于可以快快活活睡一个素觉了。 可才闭上眼睛没多久,李锦绣又觉得不自在了,没有师尊抱着他睡,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目光跳过窗户,外面依旧大雪纷飞。 江寒溯静静站在院中,身上早已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连浓密纤长的睫毛,也结满了冰霜,犹如一座雪人。 忽然,身后传来咿呀一声。 房门被人从里推开了。 风雪如龙卷风般,飒飒飞旋。 江寒溯才睁开眼睛,蓦然一股力道重重扑了过来,一双温热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一声带着哽咽的“师尊”,在背后响起。 “嗯?”江寒溯唇角不由自主上扬,声音很轻柔,“怎么出来了?时辰还早,再多睡会儿。” 不用管师尊的死活,师尊难受了,可以出来吹吹风雪。 “师尊!”小徒儿提了个音,抱住他的手臂也更用力了,“师尊是不是还在生徒儿的气?” 江寒溯答非所问,轻轻掰开徒儿的手指,让他回去睡觉。 “我不要!”李锦绣不肯,要不是肚子太大了,挡在了他和师尊之间,他非得把自己整个挂在师尊身上不可! 语气听起来越发哽咽了,“对不起,师尊,徒儿知道自己很多时候做得不对,让师尊误会了,师尊生气的话,可以打我骂我,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徒儿和容成宣之间真的清清白白,天地日月可鉴!” 他哪里知道江寒溯是欲|火中烧,才出来吹吹风,还以为师尊是在吃容成宣的醋! 一口气解释清楚后,李锦绣发誓:“我再也不叫他宣哥了!不跟他单独见面,也不跟他说话,连目光都不分给他一点!” 江寒溯哀愁怅然地叹了口气:“你总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这一次不会了!我再要言而无信,师尊就把我吊起来打!” 李锦绣觉得师尊身上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多久,都快冻成冰雕了,哪怕没有寒症,活生生的人也不能站在雪地里冻罢? 还穿这么少,手都冻僵了。 李锦绣心疼坏了,踮着脚帮师尊扫落身上的雪,还绕到师尊面前,抓着师尊的手,不停揉搓,还护在掌心哈气。 浑然忘了自己只披了一件薄衫,甚至都没有穿鞋,直接光着脚踩在雪地里。 直到被师尊打横抱了起来,听见师尊满是心疼的责备,才红着脸,小声道:“我出来得急……” “天塌了么?” “啊?” “我是问,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你在急什么?”江寒溯笑问,“是怕师尊丢下你,同别人跑了?还是怕师尊背着你,和其他人好?” 那当然都有啊。 李锦绣可忘不了师尊背着自己,跑去跟一具尸体寻欢作乐,哪怕那是他曾经的身体也不行! 自己之所以没有和师尊计较此事,是因为宁可和师尊分开的三年里,师尊抱着他的尸体,也不愿意师尊抱着别人。 可他被问得很羞,死咬着牙才不肯承认。 “哪敢不要你?”江寒溯看破了徒儿的心思,笑道,“你是我亲手养大的,我不要你,难道任由你祸害别人去?” “师尊!” “好好好,不说了,再说又该生气了,一生气就又要跑,真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江寒溯笑意吟吟的,哪怕是责骂的话,说出来也满是宠溺,“再有下回啊,索性就在脖子上套上枷锁,上面写满你的罪名。用锁链拴住再拽到师门的道场上去,一边牵一边用鞭子狠狠打,让大家都好好看看,吃里扒外的小骗子,身上是怎么开花的。” 李锦绣把脸埋在师尊胸口,深嗅师尊身上好闻的味道,隐隐还嗅到了清冽的雪意,闻听此言下意识仰头望向师尊,恰好对上了一双满是宠溺之色的眼眸,竟不觉得怕,只隐隐有点羞,哼了一声说:“我才不信呢,师尊可是一宗之主!真要是那么做了,平生清誉可要毁得一干二净了!” 江寒溯轻轻一笑:“什么清誉不清誉的,算不得什么要紧的。” 只要能把锦绣永远留在身边,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还困么?”江寒溯突然问,“难得人间下了场大雪,你想不想堆雪人?” 堆雪人?! 李锦绣眨了眨眼睛,原本有点困,现在突然不困了。 当即就点点头,比划了一个三,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那堆三个!雪人爹,雪人娘,雪宝宝!” 正好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江寒溯笑着应了,将人抱回屋穿戴好衣服,师徒二人就摸黑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等三个雪人堆好之后,李锦绣开开心心地抱着师尊亲了一口,见天色蒙蒙亮了,一会儿该有人出来扫雪了,若是被人看见他大着肚子可就不妙了。 岂料江寒溯抓着他的手,将他按住,笑道:“既然你现在这么有精神,不若就在你喜欢的雪人面前……” 话音未落,李锦绣脸上的笑意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了。 他的腿比脑子动得快,等他再缓过神时,已经撒腿跑出好长一段距离了。 雪天路滑,深一脚浅一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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