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跟王道容凑合几十年不也一样过?人死如灯灭,难不成人死之后他还能缠着自己?
可若真叫她低头她又不甘心。
黄歆日日替她打点一切,他模样生得周正,时间一长,便有些风言风语。
这一日王道容又来找她,她开了门,允他进屋。
王道容静静地瞧着黄歆朝他行个礼,目光灼灼恨不能将他盯出两个洞来。
黄歆喊他:“六郎。”又冲慕朝游爽朗一笑,“慕娘子。我在门外候着二位。有什么事吩咐小人一声就是。”
慕朝游难得对他微露出个淡笑,这一切尽数落入一旁的王道容眼底,他面上不显,不动声色,一副大度姿态。
待到入了夜,侍婢打了桶水,送到屋里供她沐浴洗漱。
慕朝游将整个人缩在浴桶里,滚烫的水流没过四肢,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按摩着她连日以来紧绷酸痛的筋骨,她长舒了口气,享受着这个难得的热水澡。
门忽然无声地开了,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
慕朝游还当是那两个侍婢,这两个侍婢在战火中失去了家人,总怕再回到当初颠沛流离的日子,唯恐伺候她不尽心。
“我说过,不必你们伺候沐浴,我不习惯——”她转过脸说,下一秒便瞧见一双修如梅骨,润如白玉的大手,越过她身侧,拎起浴桶中漂浮着的瓠瓢。
王道容轻柔地舀水,为她盥洗,“朝游,是我。”
慕朝游僵硬了一瞬,旋即放松下来。
自从被迫留在县廨起,她便预感到会有今天这一日。王道容装模作样至今,终是暴露了本性。
六年不见,慕朝游起初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但转念一想,从前王道容与她该做的,不该做的,也早就做过了。床帐之间,他天赋异禀,又天资聪颖,好学肯学,也不在意那些个阴阳乾坤,男尊女卑之道,能从容低下头,弯下腰。腰肢柔韧,手口灵活。
哪怕慕朝游再恨他,也常常被弄得晕头转向,大脑空茫。
平心而言,王道容不管从姿容身段,还是修养而言,都是个十分优秀的床伴。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见到他便脸红心跳的怀春少女,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也有自己的欲—望。
可王道容嗓音清琅琅的,风度高标,只一本正经地替她挽发搓洗,不该碰的肌肤一点没碰,保持了几分端正的克制。
“这段时日,朝游似与黄歆相处颇谐?”王道容默不吭声替她搓了一会儿背,才状若无意般轻轻开口。
慕朝游觉察出他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王道容淡淡地睥睨着她光洁的背部肌肤。
指尖蛇行一般缓缓抚过她光洁的脊背,温润的嗓音像耳坠子一样幽幽咬在她耳垂,“他今年二十七岁,家贫,一直未曾成家立业,如今在我帐下监军,也算风华正茂,青年才俊。”
他没有靠近她,吐息却如蛛网攀上她肌肤,慕朝游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偏头要躲。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道容抬眸,扬眉淡道:“容之前曾言不求能与你长相厮守,若你喜欢,容替你保这一门媒如何?”
慕朝游几乎被他的故作大度逗笑了,她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认真的吗?”
王道容乌黑的眼在火光下闪着光。
他微抿唇角,不言不语冷冷与她对视,突然,他终于忍无可忍,托住她后脑勺俯下身去吻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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