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慕娘子也不识什么慕娘子!”
顾妙妃一怔:“可是……可是你分明便是慕娘子……”
“娘子为何不肯见我,是恼我怨我了吗?”
“你可知晓,芳之日前已被派出城,九死一生……”
慕朝游沉默不言。
顾妙妃轻声说:“娘子不愿承认也罢,但娘子的身形我是不会认错的。时至今日,我还记得昔日在人群中见君的那一眼。”
“那日,我受不住母亲唠叨,躲到秦淮河附近寻清静。远远便瞧见娘子脊背挺拔,身姿端正,龙行虎步,穿梭在人群中。
“明明是女子,行步却极为利索矫健,那抹身姿体态令我见之难忘。
“更不要说后面经历那许多事,若非娘子救我性命我又怎能脱身!我也常常午夜梦回到与娘子相依为命的那一夜。”
之后虽经历了许多波折变故,心境也较从前有了许多变化,但顾妙妃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拼命奔跑,风从耳边掠过,轻得快要飞起来的感受。
顾妙妃目光热切,神情真挚,令慕朝游一霎哑口无言。
今日她若咬死了不肯相认,顾妙妃也不会信她,倘若她回去无意间提起此事才是天大的麻烦了。
或许是被眼前女子的诚恳所打动,慕朝游吐出一口气,轻声反问说:“故人对面不相识,必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娘子何必执着呢。”
顾妙妃踌躇说:“那日钟山别业与娘子一别,说了那些话,心中实在愧疚。”
慕朝游淡静说:“不,我更要感谢娘子助我认清他真面目。”
顾妙妃一愣:“娘子与芳之……娘子不肯相认是因为芳之吗?”
慕朝游避而不答,踯躅开口,“娘子回去之后能否隐瞒今日见我一事?”
顾妙妃脱口而出:“娘子难道是在躲芳之?芳之逼你了?”
慕朝游惊讶地看着她。
不愧是和王道容青梅竹马,对他的脾性也有几分了解,竟然一下子便能猜出真相。
顾妙妃皱眉:“芳之是个痴性。认定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慕朝游也不太想与人诉苦,只委婉地说:“娘子若能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不尽。”
顾妙妃抿紧了唇,面色几经变化,倏地抬眸问:“娘子信我不信?”
慕朝游一愣,微微睁大了眼。
顾妙妃:“当初若非君救我性命,我早已殒命于乱坟野冢之中。救命之恩,是非钱财等身外阿堵物可报答的。娘子今日若信我,就让我来助娘子一臂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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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在顾妙妃的安排下,一辆小船不知鬼不觉地顺江而下。
船上挨挨挤挤坐满了过往商旅百姓,这些乘客多出生江南,吴语虽素有清糯娇嗲的美誉,但大家伙叽叽喳喳吵成一团,也吵得人头昏脑涨。
混乱之中,有母亲在唱一首清丽柔美的吴曲小调,哄着襁褓中的婴儿安睡,“逆浪故相邀,菱舟不怕遥。妾家扬子住,便弄广陵潮。”
慕朝游荆钗素裙,袖中藏剑,从船舱走到船头去透气。
眼前不由浮现出临别前顾妙妃有些惆怅的笑,耳畔依稀听闻少女柔软却坚定的嗓音。
“我与娘子虽因芳之相识,你我之间却也不能单单只系于芳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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