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而起,小小的私邸一下子便陷入了混乱。
门口的这些护卫是王道容心腹部曲,训练有素,突然的火情并没有令这些人惊慌,而是迅速分出一拨人救火,一拨人继续严加看守大门,另一拨人则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但慕朝游并未着急逃跑,她一早便布置了多处起燃点,换了身侍婢穿着的素服,装作救火的模样悄悄穿梭在人群中,挨个点燃。
几处火点同时起火,火势迅速延伸,点连成线,熊熊火焰冲天而起,火光将建康淡蓝色的冬夜映照得通红,竟呈现出一股绚丽色彩。
慕朝游隐藏在人群中,静静地遥望大火烧尽连日的冰雪,烧尽一切荣华,一切桎梏,一切爱恨。
通红的火光在她漆黑的眼底流转,为她苍白冷淡的面颊点染几缕淡淡的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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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南国的皇帝陛下终于召见司空王宏入宫,君臣二人密谈多时,待王宏再出宫时,已领了前锋大都督一职,持符节,诏令他领军平叛,又加蒋谧之为骠骑将军,并派出王道容与大将军从弟王康谕止之。
这是皇帝深思熟虑之后,信重王氏的表现。
建康城中王氏之危暂解,王道容却未得喘息之机。
这并不是个什么好活计,一不小心即可招来杀身之祸。世家大族不比寻常百姓小家,血脉亲情远比不过切身利益。司空与大将军名义是同为琅琊王氏,其实早已代表了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
王道容深知此行艰难,九死一生。事发仓促,他也来不及准备。好在皇帝无奈之下既然信重了司空,他也终得以摆脱监视,在出城之前回一趟私邸。
一路上,他总想到梦里的慕朝游与小怪物。那个梦境实在过于真实,他一想到这个梦,一颗心便感到火热。
未曾想刚出得宫来,便有心腹部曲来报。私邸起火,慕朝游不知所踪。
王道容一怔,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头上,砸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娘子不见了?”
护卫面露羞惭之色,跪下请死罪。
王道容目光冰冷瞧着那护卫,的确杀了他们的念头都有了,但找人要紧,他也无暇兴师问罪,匆匆套了车往私邸赶。
出宫之前他眼皮便一直跳,心里总觉得不安。
一地漆黑的废砖乱瓦,几乎是撞入王道容的眼底,撞得他眼前发黑,额角乱跳。一颗心终于凉了半截。他冷着眼死死盯着这一地狼藉,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隔了好一会儿,王道容才缓缓地、用力地阖上眼,袖中指尖紧捏到发白,轻吐出一口气浊气。
“把娘子失踪之前见过的人都找来问话。”
很快,老医师提着药箱被招来。
王道容掌心捏着一只玉佩韘,抬眸淡静说:“今日叨扰了老人家,相信来之前老人家也当听闻了我家妇失踪的消息,还请老人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医师衰老年迈,颤颤巍巍地下跪行礼,对于这个古怪的娘子他印象颇为深刻。
他望着眼前这个秀美矜贵的年轻人,不敢有任何隐瞒,将那日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王道容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直到听闻,“如此如此……小人便替娘子搭了脉,是喜脉……”
王道容遽然变色,不自觉站起身追问说:“你说什么?喜脉?”
“是啊。”那老医师小心翼翼说,“奇怪的是,小人行医多年,从未见有妇人如娘子一般诊出喜脉却不太欢喜的。”
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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