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试探开口,“我听闻这段时日陛下与大将军矛盾愈发激烈了,大将军当真会南下吗?”
王道容偏头想了想,伸出雪白的指尖指了指图卷,“不远了。谯王镇守湘州,不久前陛下以杨玄为镇北将军,驻守淮阴。以蒋谧之为征西将军,驻守合肥。名义上实为讨伐胡人,实则是为了提前部属抵御大将军。”
王道容又将地图上的“濡须口”指给她看,“此处是进入长江的兵家必争之地,倘若大将军发兵,蒋谧之即可从合肥南下扼守大将军去往建康的咽喉。”
慕朝游瞥了一眼地图上那几处,“这三处正可对大将军形成封锁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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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容微微颔首,欣慰说:“不错。朝游当真灵秀聪慧。”
“为何愿意教我这些?”慕朝游不解。她还以为王道容会更喜欢她安心当个承宠花瓶。
王道容细细摩挲她的腰背,淡淡道:“你日后是要做我的妻子的。”
“不是妾?”她语气有几分讥讽。
王道容心平气和地执起她的手,并未被她言辞所激,“我知晓你心中有怨。容早已幡然醒悟,今生今世,我只娶你一人,生时并肩,死时同寝。若不能遂愿,容宁可终生不娶。”
他拉着她的手摩挲心口:“千错万错,错在容身,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慕朝游没吭声,如果搁在以前,王道容这样的人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让步,她恐怕早已忐忑不安,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如今,她心里竟然没一点波澜。
慕朝游顿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从不仅仅与并嫡双娶。”
王道容颔首:“我知道。”
慕朝游又道:“想要将功折罪还是放我走比较现实。”
王道容默了默,“朝游。你知道,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允你。”
慕朝游:“不娶妻,那你还纳妾吗?你难道就不怕断子绝孙?”
王道容不以为意,眼尾流泻出几许矜傲:“王氏枝繁叶茂,族人众多。容不以为自己的血脉有什么非流传下来的必要不可。更遑论,‘淮水绝,王氏灭’,千百年之后,礼乐不存,衣冠尽毁,这世上哪来得永恒不灭的风流华丽。”
他言语间那点轻蔑狷介,倒是有了几分名士风流之意。这倒是有点出乎慕朝游的意料,“我以为你很想要个儿子。”
王道容轻轻抚摸着她小腹,“容的确想要个孩子不假,但只想要一个同时拥有你我血脉的孩子。”少年说着说着,面色微微一变,忽然又开始发病,露出一副癫狂神往之色,“在他(她)身上,你我的骨血会交融在一起……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不拘男女,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再也无人打搅……”
他一天下来总要发上这么几回疯,慕朝游早已见怪不怪。给他生孩子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段时日以来,她也在努力变着花样的避孕。
伺候她的这些下人们虽然个个沉默是金,但日子一长,她也渐渐买通了几个,想方设法弄来了一些避孕的草药。
她猜测王道容隐约知晓,但不知为何默许了她的这些小动作。
正如同她偷溜进他书斋翻看他公文一般,她不相信王道容当真一无所知,只是不闹到台面上,他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或许这也正是他对她这段时日以来乖顺的“投桃报李”。
如此一来,她更怀疑王羡那封书信是不是王道容故意放到案几上,等着她来翻阅的。
很明显,她交出了让他满意的答卷。
前几次的逃跑失败,令她这一次出乎意料地沉住了气。
日子就这样凑合着不紧不慢地滑过。眨眼之间,便过了年关。
新年刚过,建康人民还沉浸在新春的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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