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一些。
她住马而立,远眺青山迢迢, 群峰秀出, 风也柔云也淡,显得天空格外高远, 含烟一壑,树色苍苍。
这一瞬间, 她心忽然不管不顾涌生出一股就这样策马奔入山林,头也不回的念头来。
但身后马踏落叶青苔的细微声响, 惊醒了慕朝游高飞的神思。
一回头,王羡正掣着缰绳, 微微笑瞧着她,眼底闪烁着不太自在的羞怯的情芒, “方才见你一人独自跑走, 这林子太密, 又有野兽……"
他说着说着, 有些不好意思地径自低下头, “仆有些不放心……”
他骑着一头高大的白马, 身材挺拔高大,眉眼在阳光下如宝石般熠熠生辉,黑得鲜明而动人,蓝色的窄袖衬着洁白的皮肤,将他衬托得更加清洁皎白。
“没关系。”慕朝游摇摇头, 轻轻拍马, 来到王羡身边,“我只是觉得有些烦闷, 一个人跑马出来散散心。”
王羡忍不住多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
他知她是有心事的,很偶尔的某些个剎那间,他会看到慕朝游怔忪地凝望着远方,皱着眉,眼睛格外得亮,但眉眼上方却压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时至今日,她仍然未曾坦言她究竟为何来到王邸。
“娘子若有心事——”王羡胸腔里被一股莫名的涌动着的热流充斥,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妨跟仆倾诉一二——”
慕朝游略微一怔,对上王羡诚恳的双眼,仿佛溪水下的鹅卵石,被阳光照得闪闪发着光。
她能告诉王羡真相吗?是时候告诉王羡吗?
这几天,在她有意无意促成之下,这父子二人果如她所盼望着的那般,暗地里较起劲来。但这还远远不到她想要的地步。她想要的不是父子之间像争夺一个新奇有趣的玩具一样争夺着她。
王羡或许自己也不清楚,王道容对她的掌控欲到了何等偏执恐怖的地步,他似乎还以为王道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年少慕艾。
如果王道容真有同王羡撕破脸皮的那一日,他会选择她吗?他会施以援手吗?
她与王道容就像是天平的两端,王羡单薄的好感不足以战胜父子之间的血脉亲情,所以她只能努力地往天平上继续添加砝码,增加自己在王羡心目中的份量。
寄希望着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到那一日,等到她能够向王羡吐露真相的那一日,他能够站在自己这边,帮一帮自己。
慕朝游仅仅只是犹豫了一剎,便又摇摇头。
王羡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落,却不气馁,只从善如流地笑着换了个话题:“人世间的烦心事太多,仆有时候也想远远地跑开。”
王羡朝她伸出手,灿然一笑,如朝阳生辉:“娘子可愿抛开人世间的这一切顾虑烦恼,与仆策马山林?”
或许是被他积极灿烂的容光所摄,慕朝游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点头。
王羡朗笑了一声,扬起马鞭,一马当先跑了出去。慕朝游毫不迟疑拍马追上,风从鬓边呼啸而过。
她起先还有点儿放不开,但很快便全神贯注,忘乎所以了,她好像成了林间的一只鸟,马儿是她飞翔的双翅,她的心跳得剧烈,浑身上下的血液奔腾不息,热血直冲脑门,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他们跑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远,直到林木愈发稠密,马儿渐渐跑不开了,两人这才翻身下马,牵着马静静地漫步在幽深茂密的林间。
慕朝游跑得气喘吁吁,一抬眸,正巧对上王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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