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髓,就像是一抹乌云笼罩着他。
王道容初初还以为是因为谢蘅。但他素来看不上他,也不认为谢蘅这种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搅动他的心湖。
谢蘅的存在的确令他感到不虞,王道容快步行走在月下,他已经有些后悔将慕朝游留在主宅里。
他没想到她这么招人,招人也就罢了,偏偏招惹的还都是他身边的人。这种前狼后虎,群狼环伺的光景让王道容心里觉得不快。他思忖着,到底要不要将她干脆藏起来,藏在一个无人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行到澹楼,书斋的门是半掩着的,王道容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
他走路没声音,犹如一抹游魂乍然现形。
慕朝游跟王羡紧紧地拉着手,悸动过后,她忍不住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正在思索日后的动向,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门开的剎那,慕朝游和王羡心里都一惊,像一对偷-情的野鸳鸯,慌忙松开彼此的手,下意识抬眼去看来人。
只这一眼,便足以令两人魂飞魄散。
慕朝游失声:“王——”
王羡面色遽变:“凤奴?!”
可已经晚了半拍,王羡凌乱的衣裳,饱受欲望折磨的模样,与二人贴在一起的身躯全都在王道容的视线下一览无遗了。
慕朝游惊愕失色!王道容不是在前院维持秩序吗?怎么会跑到书楼来了?
嗡——
耳畔响起的是蝉鸣的细燥,还是耳畔细小的嗡鸣,王道容分不清、辨不明。他大脑短暂地眩晕了半秒,脚下立足不稳,勉强扶住了门口的花柜这才稳住了身形。
他觉得眼前这一幕荒诞更胜于之前。
他清楚地看到王羡像被捉奸在床一般吃了一惊,一下子慌乱起来,“凤奴?你、你怎会在这里?!”
王道容勉力找回了神智,目光飞快地掠过王羡,看王羡面色潮红,欲求不满,媚色入骨的模样。
他鼻尖动了动,嗅到空气中残余的药物的味道。王道容的面色也一下子变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一把扯过慕朝游挡在身后,“五石散?!”
少年变了脸色,冲王羡质问说,“你用了五石散?”
情急之下,王羡本想举袖去挡慕朝游,未料挡了个空,王道容上来就对就对慕朝游动手动脚,王羡面色霎时间冷如霜冻,“放肆!”
上回王道容贸然闯入汤池,他已经没跟他计较,这一次他当真是一点尊卑伦常也不顾了。
“谁叫你进来的?!快放开慕娘子!”
慕娘子?王道容一怔。
他突然觉得自己听不懂这三个字了,王羡怎么会叫慕朝游的本姓?
为什么王羡吃了五石散,慕朝游会和王羡待在一起?王羡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欺负她了?
王道容心里微一紧,迅速低眸在慕朝游身上睃巡了一圈。慕朝游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衣裳整洁,皮肤洁白,暂无什么异样。
她黑黝黝的眼静静地瞧他,眼底仿佛睇着些淡淡的嘲讽。
王道容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他强自定了定心神,不去看她,只望向王羡。
“你对她做了什么?”少年浑身气息骤然冷淡如冰。
竟连父亲也不愿喊了。
“放肆!”王羡面色越来越难看,“我叫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王道容一动不动,抿紧唇角:“慕娘子与儿子是同辈人,张悬月拎不清,难不成父亲你也拎不清?还是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连那廉耻也不要了吗?”
往常,王道容虽桀骜,但总归还是遵守些父子纲常礼法的。而今他急火攻心,眼前发黑,一时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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