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却不管这个,揭了食盒温声细语地哄着张悬月来吃。
张悬月本打算随便对付两筷子就算了,没想到这冷淘冰凉酸甜,一下子浇灭了夏日的燥热。吃得高兴了,她脸上也露出了点儿笑。
藕花适时说:“娘子,这冷淘正是阿酥的巧思呢。”
张悬月有点记不起来:“哪个阿酥?”
藕花叫慕朝游起来见礼:“就是你慧眼识炬,点名要的那个阿酥啊。”
慕朝游情知表现机会正在今日,丝毫不敢耽搁,恭恭敬敬俯身行了一礼,脆声说:“婢子阿酥见过娘子。”
张悬月“噢”了一声,盯着慕朝游恍然一笑,“原来是你啊。”
这冷淘张悬月十分满意,入了心,自然也就记起了她那日做的酥酪,当即便点名明日再做一碗来。
有一就有二,待退出正屋之后。慕朝游略微松了口气,情知通往正屋的路如今算是打通了。而其中使力相助者却不得不谢。
虽然不清楚藕花此举用意,慕朝游还是转过身郑重地朝藕花敛衽行了一礼,“多谢藕花娘子今日相助。”
藕花却笑眯眯摆摆手:“免啦。吃过你那么多好东西,也不能白吃不是?我也就帮你说句话,真正入了娘子眼的还是你自己的手艺。接下来,这条路你能不能走下去,也是看你自己的能耐。”
慕朝游不假思索:“自然不敢忘娘子路上提携。”
藕花又是一笑,一言不发,却也心满意得。
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慕朝游不敢懈怠。也不管菱花与小燕等人是作何想法,她每日做人情的时候,总也不忘她们那一份。
其实慕朝游觉得她跟菱花之间顶多算有点别扭摩擦,没什么深仇大恨,如今小燕也在张娘子面前站稳了脚跟,菱花就更没有再针对她的必要了。
哪怕做不了朋友,也总比做仇家要好。如今藕花横插一脚,以菱花贴身侍婢的圆融而言,理当不该将万事做绝。果不其然,自她释放出善意之后,菱花虽还偶尔故作矜持,随着时间流转,却也一点点放松了对她的提防。
慕朝游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做不来诸如炙羊肉之类的大菜、正菜。小燕有李娘子手把手指导,她自己只能另辟蹊径。
好在南国肖晋,距离她所处的时空又上千年之遥,虽对美食已经有了研究,但到底不如千年时光沉淀下来的来得深厚。
慕朝游做菜比不上正经厨娘,点子倒多。
张悬月爱吃,有时候也会自己跑到厨房捣鼓一些菜式。她对慕朝游提出的那些新菜式兴味极大。两人就一些菜式见解上倒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南国士人放浪形骸,纵情享受的一面也体现在对“吃”字的追求上,一顿靡费万钱甚至也见怪不怪,更大力追逐新奇花样,越珍奇古怪越受人欢迎。厨艺更是士族女子必修的妇功,家族食谱代代相承,秘而不传,就连皇帝主动相求,也未必愿意透露。
这也是为什么慕朝游进府之后,想从厨娘做起,留在张悬月身边之故。
与张悬月讨论菜式时,慕朝游也从不刻意藏拙避忌,张悬月北人出身,性格豪迈,尤擅北方民歌,西域乐舞,弹得一手好琵琶,也通琴笛,但不太通文墨,算是个半文盲。
在她刻意表现、逢迎之下,更是与她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一段时日下来,也不在乎叫她跟在身后贴身伺候。
而闲暇时候,慕朝游便点一盏油灯,埋头案前刻苦揣摩她私自夹带入府的那几本道书——这些天里,她未尝有一日懈怠于修行。
不好明面上舞刀弄枪,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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