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艺或许不算最好,但多有巧思。
盒中的这一碗,凝冰成山,晶莹的山峦起伏危峻,山顶浇淋奶白如绸的“酥”,丝丝缕缕的凉气遇热则如云遮雾绕,将那芳香甜蜜的奶香激发得淋漓极致,山顶更点缀切得碎碎的果丁、各色花瓣,雪白、淡绯、金色交杂,分外好看。
张悬月尝过之后,果然连连叹息,赞不绝口。
她微微一笑,搁了小勺,“难为你这一番能言善道,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吧?又上赶着送酥酪予我,说出你的要求罢。”
慕朝游心跳加速,瓮声瓮气地说:“小人并无所求。”
张悬月又笑:“少来。你当我真傻不成?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还看不出你打什么算盘?”
慕朝游这才微红着脸,露出个有些腼腆、傻气的笑容,“小人当真别无所求,若有什么想要的,小人斗胆想服侍娘子左右!”
话音一落,张悬月微微沉吟。
迟迟等不到张悬月的回应,菱花眉心急急一跳,却先是忍不住了,正要开口,张悬月却拂了拂袖口,轻笑了一声,“好,我见你人灵巧,酥酪也做得好,就到我身边来伺候吧。”
终于得到了张悬月肯定的答复,慕朝游这才松了口气,从刚才起一直紧绷着的肌骨,这才一点点活泛下来。
明明正值热夏,她脊背的衣裳却不知何时被冷汗浸了透湿。她赶紧又跪谢恩典,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之所以费劲心思接近张悬月,慕朝游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内的。
跟在王道容身边伺候,早晚被他拆干净骨头,敲骨吸髓,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但跟在张悬月的身边就不一样了,王道容敢抢自己小妈身边的侍婢吗?传出去还要脸不要脸。
张娘子虽然歌姬出身,但作为王羡唯一的妾室,伺候他多年,地位自然不同。
阿笪为了促成她与王道容的好事,甚至还拿了张悬月举例说,便是王群见到她也要给两分薄面。
慕朝游的确记在了心里,只不过她使力的方向不一样罢了。
南国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封建社会唯“忠、孝”二字。
世家子弟大多蔑视皇权,“不忠”,但绝不会“不孝”,因为“孝”是家族绵绵不绝的基础。
她反抗的舞台太小,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哪怕知晓张悬月身份低微,她也要尽量赌一把,这是她目下唯一的出路,总好过束手就擒,什么也不做。
慕朝游如今只可惜他爹目下不在家,若他爹当真是个懂礼仪,知廉耻的名士,腿给他打断都算轻的。
地位悬殊,她的抗争在王道容眼里不过蚍蜉撼树,慕朝游认了。
但对付不了他,还不能给他添堵吗?
只要他把自己摆在跟前一天,她使劲浑身解数也要变着花样的膈应他,绝不让他有一天的痛快好过。
张悬月朝她一招手,慕朝游顿时十分上道地溜到了她身边站好。低着头垂着眼,感受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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