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柔软的双臂,可怜可爱的姿态,令他热情洋溢,他渐渐不满足于这样蜻蜓点水的接触,她也不满足他的温顺乏味。
她清冷乌黑的眸子散发着明亮的光,如漾漾碧波,她的五指插入他发间,引导他的吻落在她的颈肩,引导他轻轻地噬咬,留下一个又一个红艳灼目的痕迹。
酒坛倾倒了下来,月光如酒般静静荡漾。
第二天,谢蘅头疼欲裂地醒来。
他仿佛做了一个久远的,缥缈的梦,梦里有心上人柔软的双臂,甜蜜的双唇。
他愣了一下,摸到枕边一纸书信,纸上字迹遒媚飘逸,端庄挺拔。
琅琊王氏一门善书。慕朝游曾随王道容修习书法,她的字迹摆脱不去芳之的影子。
与昨日梦中的热情不同,清丽的日光照着眼前小楷,错落端正如孤荷挺立。
信中交代她今日有事先行出门,请他自便,离去之前勿要忘记关门关窗,灶上备有清粥小菜与醒酒汤,热一热就能吃,吃完记得泡在灶边木桶清水中。
一桩桩,一件件,正如新婚燕尔的妻子耐心嘱咐丈夫。
谢蘅忙赤着脚从榻上追了出去,推门只见墙角一丛红艳如火的蔷薇在夏风中摇曳生姿,哪里还得见佳人的姿影呢?
第086章
慕朝游其实并未走远, 她起得早,沿着河呼吸着清晨微凉的晨雾,
她全然清醒、释然、轻盈了起来。
王道容以为可以靠占有她的身心来绑架她, 但她偏不如他所愿。
其实, 细究起来,她实在算不得多么开放的玩咖, 生命的前二十多年里,她甚至是保守的, 循规蹈矩的,一直是个家人老师眼里的乖乖女。
但慕朝游并不如此以为, 她心里偶尔一闪而过的念头比任何人都要特立独行,桀骜不驯。当然绝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想一想, 昨夜算是她迈出的第一步。
她抛弃了亲朋,抛弃了身家, 抛弃了身体的枷锁, 抛弃了曾经束缚她的不必要的自尊、羞耻、过剩的道德感, 任由自己享受昨夜一晌贪欢。
她赤-裸-裸, 光秃秃, 抛弃了一切, 却又比任何时候更坚定自己的所想所求。
今日十五,今夜她要去跟王道容兑现自己的允诺。
她在外走走停停,拖延到日暮放在回到家中。
推门而望,院内蔷薇静静绽放,早已没了谢蘅的踪迹。
她松了口气, 走到厨下, 只见灶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碗碟被迭放整齐, 灶旁那一桶清水清冽如镜。
四面门窗也都闭紧严实。
她一阵默然无语。隔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烧了热水,洗澡换衣。
夏衣轻薄,慕朝游随手换了件淡绿色的衣裙,乌发松松挽了个发髻,顺扑了一些自制的爽身驱蚊花粉,便不着粉黛,素面朝天地就出了门。
门前一辆装华贵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阿笪跳下车恭恭敬敬说:“娘子,郎君吩咐小人来迎你回府。”
四周阒寂无声,蛙鸣如雷,蝉鸣如雨。
阿笪纳闷地抬起眼,只见慕朝游正一动不动望着面前的车马。
王道容对于今日这场约会下足了心思,来接她的这驾马车装饰华贵,
神话中的青鸟驾车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她收敛了心神,跟着阿笪上了车。
阿笪有意为主人说些好话,路上一直碎碎念念着王道容是如何期待,如何亲力亲为,不假人手地布置着今日的一切,力求细节上的完美无缺。
他多多少少知道她与王道容此前的僵局,也怕她不给王道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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