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日所说的一般,王道容并不赞同她分手的提议,自那日分别之后,便使劲了浑身解数来讨好她。
大如拳头的明珠,一个人高的珊瑚……金银珠宝,珊瑚美玉,绫罗绸缎,玉蝉金雀……西域的胭脂,滇南的犀角梳……他一车车送来,却都被慕朝游据原样奉还。
王道容也实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肺腑之言,慕朝游不愿意听,他送的奇珍异宝,慕朝游不愿意要。
高傲矜持的王六郎,从未讨过女子的芳心。
慕朝游心如顽石,决绝不动,他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行不通,难道要让他胁之以威吗?
这未免太过偏激,王道容觉得不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动用这样的手段,弊端太多了。
思来想去,王道容也只能走往常的老路子,慕朝游最为心软,都说烈女怕缠郎,若他日日守候在她面前俯乞怜爱,死缠烂打,未必没有打动她的可能。
慕朝游这些时日不肯见他,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王道容只得日日守候在食肆门口,盼她松动的那一日。
慕朝游不是真的如此冷酷无情,只是她坚信快刀斩乱麻的道理,
她当然清楚自己那个过于心软的倒脾气。
眼下不是心软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断个干净才对两个人都好。
她不去见,王道容便站在屋外漫长地等。从早等到晚,等到食肆灭了灯,关了门。
慕朝游打着把伞提着灯走出店铺大门,昏黄的光浸得石板路油亮亮,湿漉漉的,淅沥沥的小雨顺着伞面点滴不绝。
目光略略一扫,正瞧见雨中朦胧中的一道颀长、雅淡的身影。
她不觉顿了一下,抿了抿唇角。
是王道容。
他还在等。
她迎面朝他走了过去,装没看见。
王道容看到了她,喊住了她,“朝游。”
灯火下照着地面的水洼,上映着他如玉的容颜,给他苍白的眉眼平添了几分葳蕤的暖。
慕朝游步履不停地,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朝游当真如斯狠心?”王道容轻轻地说,嗓音比那连日不化的雨雾好像也渺弱几分,“当真不愿意原谅容吗?”
慕朝游终于停下了脚步,正色瞧他。
“你没错。”
“你没错,我谈何原谅不原谅的?”
“王道容,你走罢。就算你站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如今在他身上哪里还看得出昔日世家子弟的矜持。取媚乞怜,撒娇卖痴,一样样功夫都使尽了。
他才知晓她心意已决,不是他哄一哄就能回心转意的。但到了这个地步,王道容仍是不肯放手。
他眼帘被雨水沾湿了,像大雨中沉沉的蝶翅,微微一颤,便有晶莹的水珠沿着白嫩的脸颊滑落。
王道容本就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避讳动用任何手段的。并不以为耻。
他注重姿态,更注重利益。
慕朝游说完这句话,自觉仁至义尽,将要转身之时,王道容却蹙了蹙眉,脸上隐约浮现出痛苦之色。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从崖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虽侥幸不致于跛足,却留下个阴雨天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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