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明白。
韩氏吃了一惊,没着急问她请辞的事儿,只是忙问:“昨天阿冲说你跟那王家的人出去了?好端端地怎么回事?”
慕朝游:“……摔了一跤。”
韩氏欲言又止。
慕朝游知道她是不信,但魏巴的腿伤渐好,她又已经要辞职了,便装了个缺心眼,权当没看出来韩氏的表情变化。
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被王家的马车接出城,回来又受了伤。
这里面可发挥的空间太大了。
甚至怎么龌龊怎么想都行。
但出乎慕朝游意料的是,韩氏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后,竟然又艰难地将疑问了憋了回去,转而问起她辞职的事来。
仍是和上回一样,劝她再好好想一想。
“若你担心受了伤顾不来店里,倒也没什么的。身体要紧,我给你放几日的假,什么时候你伤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怎么样?”
韩氏殷勤,慕朝游一时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韩氏这才“唉”地叹了口好长的气,打发魏冲护送她回家了。
路上,面对魏冲这个年轻热血的少年,又是少不得一番解释。
回到家里慕朝游早已精疲力竭,这才觉得困意袭来,奢侈地洗了个暖烘烘的热水澡之后,这才沉沉睡去。
另一厢,王道容见过顾妙妃,和道兰替她看过病,确保她无恙之后,和顾夫人一道儿将人送回了家。
回去之后,也是一番忙碌。
刺杀一事,王道容没打算惊动旁人,只吩咐几个心腹仆役遮掩了痕迹,但鉴于他是和阿笪、车夫一块儿受得伤,王羡那里是瞒不过去的。
王道容选择上门直面父亲的责备,就回禀说是遇到了路匪。
没想到,回到王府,阿笤迎上来说,“郎君来得不巧,郎主今日出门去了。”
王道容:“……”
二十年相处下来,王道容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子的混不吝,淡淡说:“父亲何时回来,我在家中等他。”
说罢,一抬腿进了家门。
着阿笤往官署递了个告假信,就去了净室沐浴净身。
王道容和王羡父子俩都好净,所以两处家里都修砌了大大的温泉。
这一夜狼藉,身上血和汗都混杂在了一起。王道容浑身上下都觉得黏黏的不舒服,疑心自己快要发臭。
又疑心慕朝游是不是闻到他身上不雅的气味。
将整个人浸入温泉之中,王道容紧绷着的神经这才一点点松弛下来。
眼瞥到手掌。王道容将掌心缠着的绣帕解开。
待看到绣帕上的纹样之后,饶是他,也不由微露错愕之色,弯了弯唇角,心里觉得滑稽好笑。
这绣帕上的绣样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想绣什么花,绣出来倒像是一丛蚯蚓。
虽然心里不太瞧得上这一簇蚯蚓,王道容还是好好迭起来收了。
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池水一点点漫过四肢百骸。
掌心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但痒得得难受,像是有蚂蚁在啃,嘴巴也干。
水滴沿着他乌黑的眉睫落下,如一滴玉珠悬在皲裂的唇瓣中央。王道容下意识抿了下唇,将水滴含了进去。
一滴水明显不能缓解他的干渴。他喉口动了两下,舌根忽然泛起昨日那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被他拢在怀里,月光落在她肩头,他轻咬着她肩膀时,抬头瞥了她一眼。
他看到她耳下柔软的几绺乌发,细细的,绒绒的,被夜风一吹,俏皮地溜着白皙柔软的耳垂飘,像是风中抓不住的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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