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旁边, 怡然自得地睡卧在大树下面呢?*
慕朝游听明白了王道容的暗示。
所以既然眼前的困境已经无法改变,为什么不优哉游哉享受这样的旅程,获得心灵上的逍遥无拘呢?
……
已经凌晨了,再睡也睡不着了,慕朝游爬起来倒了杯水, 咕嘟嘟一口气喝干净了, 稍微洗了把脸,就准备出门上工。
没想到今天的天气也不好,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大早秦淮河边泛起浓郁的晨雾。
慕朝游一边走一边看了好几眼。
河面上滚着化不开的雾气,河畔的店铺已经陆陆续续点上了小灯,一瞬间竟让人恍入黄泉鬼府。
因为昨夜睡得不安稳,一大早她浑身又酸又痛,很没精神,魏冲看了好几眼,“阿姊你没歇息好吗?要不再歇会儿?”
韩氏抬头看她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要不去后院趴会儿?”
酒肆上午没什么人,更别说这个天气更没什么客人来了。这一上午主要是帮忙备菜,也还算清闲。
慕朝游摇了摇头,“睡不着,还是算了。”
她□□很疲惫,精神却高度兴奋,像熬夜灌了一大杯加浓的黑咖啡。
正打算把手上的菜抓紧切完,孰料就在这时,酒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
一辆青布幔的马车破开晨雾,停靠在门前。
韩氏擦了把手,纳闷地探个头看:“谁啊?”
魏巴刚走过去,阿笪就已经趾高气扬地跳下了车,“你这老奴,我家主人上你家饮酒,还不快来迎接?”
正说着,一道文雅温静的嗓音就淡淡止住了他,“阿笪,不可无礼。”
慕朝游手上沾着水,跑出去一看,正和王道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少年提着灯站在晨雾中。此时正值天将明未明之际,见他眉目如昼,三尺长发披落腰侧,其光可鉴。
少年平静地将手中的灯笼交给阿笪,朝她微微颔首,拢袖为礼,容色端丽,道袍齐整。
“慕娘子,久见。”
魏家酒肆分上下两层。
下面是大堂,上面是雅间。
阿笪一进了酒肆,就催促道:“我家郎君怕黑,快把家里的灯烛都摆出来!”
王道容来得突然,魏巴和韩氏都有点儿措手不及,只得遵从阿笪的吩咐,匆匆将雅间收拾出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头雾水,搞不懂眼前这位尊贵的世家子到底想做什么。
王道容入了内,垂眸轻轻环顾了一圈厅堂内的一桌一椅,每一处角落。清平无波的视线轻轻掠过桌角的油渍与尘埃。
……上一次未曾留细细留意,她如今就待在这样的地方么?
王道容上了楼,在门前停下脚步,侧头对慕朝游说:“娘子,请。”
包括慕朝游在内的几个人都怔了怔。
慕朝游犹豫了一下,跟着王道容进了雅间。
魏冲不放心也跟着想进,被魏巴一把揪住。
“阿游阿姊!!”
魏巴骂道:“没你的事,回去切菜去。”
-
室内烛火通明,大小不一的陶灯被安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王道容褪了木屐,在青席上跪坐下来,乌发逶迤而下,他双手搁在膝前,白袜压在臀后,眉眼盈盈而温静。
“今日不请自来,实有事与娘子相商。”
慕朝游也实在没搞明白他到底干嘛来的,“我与郎君相识一场,郎君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就是。”
王道容就点点头,“那容便直言了。”
“不知娘子可曾留意到这些时日来阴气频动?”
慕朝游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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