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车上拿些干净的纱布来。”
等阿笪拿来纱布,少年朝她伸出手,“朝游,过来。”
慕朝游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我……”
王道容轻轻攥住她的手腕,这么一个世家公子哥儿的人物,那从来焚香调琴的双手握住她也是有力的,指尖是冰凉的,像玉石一般冰坚冷润。
他稍稍松缓了力道,垂眸一圈圈为她缠上纱布,“朝游何必自残肉躯,便是没有神仙血,容也会想方设法令妖孽自出。”
慕朝游:“可时间就是生命,时间不等人不是吗?”
“你难道不想救顾娘子吗?”
王道容没否认这一点:“想。”
慕朝游:“你看重顾娘子吗?”
王道容说:“顾娘子与我有总角之谊。”
“所以我帮你找回她。”
王道容没有再说话。
冰冷的风带着淡淡的腐臭呼啸而过,吹起他的乌黑的长发。他发梢轻轻拂过她的鼻尖,发间兰草的芬芳冲散了死亡的味道。
少年替她细细打上了结,捧着她的手腕说,“试试。”
慕朝游活动了一下手腕,“多谢,我觉得好多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就好。
神仙血对鬼物的吸引力足以令任何鬼物失去理智。
在这期间慕朝游和王道容谁都没有说话。
王道容也只是吩咐顾家的人马小心戒备暗处的动静。
这世间方士少之又少,在场的大多是不通灵力的凡人。
黑夜漫长得令人恐惧,等待的过程中慕朝游不敢掉以轻心,王道容问她要不要去车上小憩一会儿,也被她果断拒绝。
夜雾如潮水般无声地涌了上来,死人骨头般惨白的夜雾贴肤冰凉。
慕朝游只觉得眼前陡然一花,仿佛有什么东西,她心里咯噔一声,神经紧绷如拉满的弓弦,忙伸手探入怀中的符箓。
再仔细一看,又好像只是一只硕大的黑色老鼠。
这老鼠在乱葬岗打了洞安了家,日日啮咬死尸为生,尸油喝得饱饱的,长得膘肥体壮,动作却非常灵敏。
老鼠贴着树根一溜而过。
慕朝游刚松了口气,想扭头去叫王道容,却见王道容原本所在之地空无一人。
她愣了一愣,一股森然的恶寒自尾椎骨迅速泛了上来。
王道容不见了。
非止王道容,阿笪和顾家那些人手也不知何时消失了无影无踪。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一遍遍在心里飞快地告诫自己,慕朝游紧握着一沓符箓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白雾更加浓郁了,竟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在这样的环境下战斗无疑对她非常不利。
慕朝游一时之间竟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到底是该按兵不动,还是主动出击探查四周。
正犹豫间,一道熟悉的清澈的嗓音响起,“朝游?”
慕朝游一愣。
回眸只见少年秀发披落在腰后,眉眼沉静,王道容竟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她身侧。
慕朝游觉得自己血液都快结成了冰,舌头也有点儿不听指挥,“你去哪里了?”
王道容像是没觉察出她的紧张,淡言道:“听闻远处异响,便去查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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