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有她的呼吸声。她握着那张便利贴,看着陆辞写的加油,好像问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能辜负这份祝福。
后来,她的课桌里陆陆续续还有别的东西,一些知识点速记本,一些作文素材本,一些专项题型速记本。
偶尔从教室后门走过,路过他的座位,会看到他的课桌上也有这些书。
市面上的参考书种类繁多,大概是他看到有用的书,顺便就给她也买一本。
她不想辜负陆辞的善意,所以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月,她几乎每天都在昏天黑地的学习。
回教室的路,也基本上都是小跑回去,因为一旦赶上人潮拥挤的大队伍,就要挤上很久才能回到教室。
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地跟在人群后面,只是为了那么几眼能多看一会儿陆辞的背影。
也不再跟着他去小卖部的背影,假装和他偶遇。
只有一页又一页做不完的题。
汲取到养分的树,开始发了疯似的生长。
有时候没有注意到他在身后,低着头在人群里行色匆匆。
忽然被人从身后拎住衣领。
她怔怔地回头,陆辞就倚在走廊,懒洋洋地靠着身后。
他身边仍然很多人,和走廊一样闹哄哄,正在吵着上节课的小测验最后一个选择题选A还是D。
只是这一秒,他的注意力分给了她一点。
他的手松开了,搭回旁边的围栏。轻笑着的语气,“你呢,选的A还是D。”
她回想了一会儿,忐忑地说出口:“……C。”
两个都不是。
有点没底气,因为直到这次小测验之前,她的数学成绩都算不上特别好,这类的题也是这一个月才开始抓紧练习。
虽然能算出来了,但是有没有算对并没有什么底。
身边还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争执的两个人都振振有词。
陆辞的数学很好众所周知。
他们揪住陆辞,“陆辞你说,你选的是A还是D。”
他偏头,回答那个男生,带着点笑,言简意赅,“C。”
两个男生都骂了句脏,开始揪着他问做题的思路。
他又回到了人群的哄闹中,注意力不再属于她。
这样零星的对话很短暂,所以下一次真正能和陆辞好好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寒假过半了。
除了过年的几天,她几乎不在家里。
赵阿姨不想要她这个前妻的女儿,几番想让温国川把她送到乡下,温国川虽然对女儿不怎么重视,但一直没有心狠到这个程度,始终让她留在城里上学。
赵阿姨因此看她很不顺眼,在生活上的其他方面都对她很是苛待,温国川也只是让她忍让。
但在寒假开始没多久,朝夕相处几天,赵阿姨又因此跟温国川大吵一架,威胁着如果继续要养着她就分手。
这是温国川的命门,他不想分手,每次一拿这个威胁都会妥协。
她关着房间的门,听着外面的争吵和哄劝,窗外是寒冬灰蒙蒙的天气,仿佛是在看自己即将被放弃的命运。
无论怎样顺从和沉默,都还是会被放弃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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