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却是和他面对面。
月光从飘檐的镂空花格里跑进来,将她的表情照映的清晰可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面无表情,有些严肃的绷着小脸,看着他,也不说话,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贾琰顿了顿,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林黛玉心里其实没有多大感觉,她想,全凭自己的心罢了,换做是她,她也会如此做,就算是搭上命又如何呢?
但是她不愿意他出事,她很想好好跟他说一些话,希望他路上小心,只是他总是取笑她,导致一些夫妻间正常的关心的话,她都说不出来,她说什么,都能让他歪到天边上,最后总是她被弄得面红耳赤的。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难得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想多看看罢了,谁让他总是笑话她呢。
过了一会儿,林黛玉觉得看够了,到底想着他是个病人,他还有伤,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他道:“不过是这么点子事,你难为什么?”
贾琰顺着她的力道躺了下来,和她面对面,便看到了她眼睛里隐藏的笑意。
他瞬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个人心照不宣,默默的将“对不住”这件事略了过去。
林黛玉问他:“你是要往平安州去吗?你怎么能确定那里有银矿呢?”
贾琰心里安定,也细细的与她解释:“程琼儿在死前跟我说的是‘双山泪,雁别北,不老松下隐泉水’。”
林黛玉重复的念了一遍,她道:“不老松下隐泉水,这是一个涛字。”
“嗯,”贾琰点头,“我看了你给我的那本《三随轶事》,上面记载了李双山起义的过程,里面没有带涛字的地名,后来我就试着去找了找那个义女李双山的记载,她被盗匪掳到了一座山上,那个山就叫涛出山。我查了查,竟然真有这么一座山,就在平安州内。”
“一个李双山喻意银矿的事情,另一个李双山则隐藏着地名。而双山,不仅仅是名字,也是一个‘出’字。”
“你还记得映葭山上我们遇见的那个老人和小男童吗?他们从胡州到京城,正好要路过平安州,他们拿着的那个灰色石头,可以炼出来银,只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其实即使遇不到他们,光凭程琼儿的话,也能推断出地点,遇上了,不过更确定罢了。”
林黛玉想了想,终是有些担心:“既然确定了,何必你再亲自去?”
“我去看一看那里究竟多少山脉多少矿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林黛玉的声音低了下去,“在哪里都是一样,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索性就丢开了。”她心里徘徊半晌,终是道,“你路上小心些吧。”
贾琰想起当年去滁州之前,也是只有她跟他说了一声“路上小心”,看见她眼里的忧虑,便安慰她道:“钱财动人心,但在钱财没有拿到手之前,我还是安全的,他们不会轻易动我。”起码不会要我的命,但是最后这句他还是咽了回去。
“那之后呢?又该如何完结?”
贾琰失笑,纵使身在闺阁,纵使她的生活只有诗词,但在这样的事情上,她依旧用她独有的敏感,来指出问题所在,他忍不住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略凑近了她,道:“没有之后,他们永远不会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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