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钱子,这等虎狼之药如何用得?这是请的哪里的庸医?我让老太太请王太医来。”
紫鹃见他急的满脸通红,神情关切不似作伪,想到里面的黛玉,又想起太医的话,不由得掉下泪来:“这就是王太医开的药,他说我们姑娘已入膏肓,只能用这药碰碰运气了。行不行的,就看这一遭了,”紫鹃狠抹了一把眼泪,泣道,“虎狼之药是救人,虎狼之心才是害人,宝二爷若是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就别来了,给我们姑娘留一条活路吧。”
到了这一步,宝玉早已无泪可流,他凄然一笑道:“我心心念念盼着她好,现在竟成了害她的人?”
紫鹃本来准备关门进去了,听见他这话,想起在梧州日日盼着来人,却无人来,而她绞尽脑汁为他说好话安慰黛玉的日子,心里蓦然又升起一股火。
她将药罐放在地上,指着宝玉冷笑道:“怎么,你可是觉得委屈?我问你,府上都说我们姑娘在梧州去了,你为何就不能跑一趟梧州?姑娘就算真不在了,你可还记得你头几年发病时说的话?”紫鹃生出两个指头起誓,哼道:“你说就算死了,也一处化作灰烟,如今看来,你是忘了,这才几个月,你就大红的衣服迎亲娶亲,难道不让人寒心?”
“是了,你心里头一个是老太太,然后是太太老爷,再来还有宝姑娘云姑娘,我们姑娘也不过得你几滴眼泪,怪不得我们姑娘整日泪水不停,我原本还说她想多了,原来是我太天真,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人为鬼祟,我也分不大清,什么叫世情薄,人情恶,宝二爷也好好想想罢!”
紫鹃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自觉痛快很多,大力的把门合上了,也不管宝玉是什么反应。
宝玉立在原地半晌,想明白紫鹃的意思后,猛然大惊,他想哭又不能哭,最后长叹一声便准备离去。
一回头却正看见磐月提了个食盒过来,宝玉向她招手:“你这里提的是什么?”
磐月老老实实的道:“我是扬州人,三爷让我做几个扬州小菜,给林姑娘送过来。”
“这几天都是你送?”
磐月点头,宝玉又问道:“那林妹妹气色怎么样?她可醒了吗?”
“大多时候都昏着,醒着也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东西吃了都吐了。太医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宝玉瞬间大恸,想到刚刚紫鹃的话,他问道:“你们既在梧州平安,为何不早日送信回来?或者把林妹妹直接送回来也行。”
磐月道:“不知道三爷有没有送信,不过梧州大灾,人手太紧,林姑娘心善,不要人去送她,我们只想着府上肯定会来人的。”
宝玉低垂着头道:“琰儿呢,他可在府上?”
磐月摇头:“三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正说着话,却见远处又跑来一个小丫鬟,一把拉住磐月,急道:“你怎么还在这呢,外面来了圣旨,是给琰三爷的,老太太找你问三爷在哪呢?”
磐月将食盒交给潇湘馆的一个小丫头,两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荣国府的后院中丫鬟婆子站了一堆,磐月一到就被鸳鸯拉了过去,她看见贾母立在前方,就要给贾母磕头,贾母道:“别磕了,快起来,”鸳鸯在旁一把就将她拉了起来。
贾母急道:“你们三爷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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