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用来泡酒,是糟蹋了这些花儿?”
林黛玉道:“我不曾这么说。”
“你不曾说,我也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这话倒是奇了,”林黛玉笑道:“你言之凿凿,必度我有此意,依我看,无非是你自己先有那个意思,心虚起来,便疑旁人也如此想。”
贾琰不欲在这上面跟她争辩,想起她的结局,心下不忍,便带了点劝慰,道:“世间万物,各有缘法,”
往那沁芳闸下的池水一指,“它们顺流而出,也未尝不好,纵然不知去而何往,归而何止,也许陷于污泥,也许棹于阴沟,可能领略万景百态,也不虚此生。”又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酒,“能够入酒,在烈火烹油中翻滚一波,也是其价值。”
“所以什么事,都要走着瞧,不必把什么话都说在前头。”
林黛玉冷哼:“你说的这样头头是道,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是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贾琰笑指了指她手上的花囊。
林黛玉未置可否,懒得反驳他,她自有她的道理,也不求旁人能理解。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有谁?
只愿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抔净土掩风流。
能知归于何处,便已是大幸。
将落花小心翼翼的收于花囊中,便往池水旁的秋石上而去,她在那里设了一个花冢,将其埋于此处,正正好。
贾琰回头望了一望。
只见钟灵毓秀的女孩神情认真,也不顾草深露重,泥脏鬓染,双手捧土将花囊覆住,表情虔诚又带有哀伤。
清风徐徐,芽柳轻拂,沁芳闸的池水一圈圈打着摆,烟霞聚散,衬得她的容颜越发波光潋滟。
贾琰摇头失笑,抱起酒坛大步而去。
荻草庐内宁静如昔。
羊花正在尽职尽责的汇报她的八卦工作:“前些日子元妃娘娘从宫里赐了礼,只宝姑娘和宝二爷的一样,下人们都说宝二奶奶这事还有的变呢。”
贾琰躺在自制的摇椅里,闭目收听大观园日常播报,时不时抿一口巴山雀舌,惬意的不得了。
“史侯家的史小姐又来了,带了四个戒指,只有鸳鸯,金钏,平儿,袭人有,大太太暗地里生了好大一顿闷气,说史家小姐的礼仪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面上一个个清贵,做出的行为还不是长了双势利眼,以为谁不知道谁呢哈哈哈,不知道谁把这话学到了老太太跟前,大太太又被老太太骂了一顿,老太太也是史家的哈哈哈哈”
“连骂什么你都知道?”贾琰惊讶。
“大太太院里看门的婆子她孙女跟我说的,她说是大老爷的小妾的丫鬟的告诉了她相好的一个小厮,那小厮又告诉了那婆子的丈夫,那婆子又告诉了她孙女,这我才知道的。”
不错,这朋友圈的信息链很完整。
贾琰给了这个小狗仔一个赞赏的眼神,看来八卦真是一项深受广大人民喜爱的活动,古今皆宜,参与度也很高。
羊花接受到贾琰赞赏的目光,不由骄傲地扬了扬头,随后又凑近了点,神神秘秘的道:“还有宝二爷屋里的袭人姐姐已经是姑娘了,大家都去道喜了呢,连林姑娘宝姑娘都去了。”
贾琰反应了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囧了,宝玉今年才十四吧,周岁十三,袭人也不大的样子,这是赤裸裸的残害未成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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