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竹屋里想的还是一切秉公办事,动用私刑那可太不划算了,但是现在,她忽然又换了想法。
因为有私仇,所以用点私刑怎么了?
“嗯?”她神色未变,看了眼几乎重新恢复澄明的天,和旁边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取经团队,只道,“什么私刑?不是敖丙意欲挣脱,彼此交锋时激烈了些吗?”
“刀剑本无眼嘛。”她道。
“时青寻,你怎么这么恶毒——”敖丙苍白了脸,他好似不肯信昔年那个对她好点她就会眼巴巴凑来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冷漠。
“哦,因为我现在是个毒妇了。”社畜封心锁爱,牛马不论感情。
天上几个守着的神仙已经走了,因为他们要赶去狮驼城守护唐僧了,眼下并没有什么会告密的人,除了仍在沉默的敖烈与敖丙有亲缘。
就算有人告密也没什么啊,因为……
“昔年你逃脱责任的理由,是一时疏忽,耽误了降雨的时辰。”时青寻也仰头看着他,但这次的仰视,同哪吒看他的眼神类似,也和千年前不一样,“如今的有想好吗?因为恨哪吒和我?因为恨所有比你‘低贱’的凡人?”
敖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心知自己说不过她了,赶忙转头再次去哀求默不作声的敖烈。
“阿烈,你不出声做什么?你看看我啊,看看你兄长我被这两人折磨成什么样了……你我血脉相连,同族至亲,你不能对我见死——”
“兄长。”敖烈唇角翁动,最终开口了,“真要听我说么?”
“……”
“昔日,你陷害折磨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同族至亲?”
嘲笑别人没人要的龙,最终就成了没人要的龙。
这就是因果。
时青寻与敖烈做了很久的朋友,这段情谊比之昔年她和敖丙在东海的相处可久太多了,况且这本是她长大后,更懂得识人后结交的朋友。
她晓得敖烈并非是非不分的人,也不是纯粹会因为感情上头的人。
他们最终能重新做回朋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的洒脱。
“陷害我损坏了夜明珠,让我受雷刑,还被贬谪鹰愁涧,化为白龙马不得回西海……”敖烈也是真的很想问他,“彼时,你可有想过我是你弟弟吗?”
“你自己做的孽,残害凡人便是最恶的一宗罪,你当得上惩处。”敖烈最终道。
顾及昔日敖烈送上了真诚祝福他和时青寻这一条,哪吒还真等到此刻才出声,“既如此,早些受了苦楚再上路吧。”
手起刀落,沿着时青寻划开敖丙颈脖的那道伤口,哪吒在千年后再次抽了这条龙的龙筋。
龙吟划破天穹,再次惊起了狮驼岭的飞鸟。
层林繁叶耸动,荡起绵延一片迭起的叶落婆娑声。
哪吒将柳叶刀涤尽了血迹才递还给时青寻,他抿了抿唇,似有些什么想说的,“寻寻,我会不会太……”
“不会,做得很好。”她还真明白了他这装茶的小心思,血色当前,这是她第一次还有点心情笑了起来,“这是报仇了,也是做了你想做的事。”
无论千年前于公而言的旱灾、洪灾,乃至最后的洪灾,还是于私而言的迫使哪吒自刎、迫使他们分别。
又或是如今敖丙真将凡人当玩物,造下无比多的杀孽……
她用尽办法换回来的少年神明,终于有了随心恣意的资本,成了她希望他成为的那个威风凛凛的神仙,可以快意地报了曾经差点报不了的仇。
*
被抽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