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声,他鼻尖滚落的那滴水珠,落在了时青寻的颈间,那是冰凉的,一触及温热的脖颈,她下意识抖了一下。
仰头看他,却见他清亮的乌眸如一潭死水,深深的情绪藏匿其下,即便她很努力想探究他在想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双手被缚,腿也被他的手牢牢扣住,浑身动弹不得,也无法施展法术,时青寻心知逃脱无望,干脆静下心来,好好与他说话。
“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她道,“什么逃不逃的,想想清楚,我是来陪你疗伤的。”
哪吒仍未作声。
“是不是这会儿还难受,来,和我学,深呼吸。”眼睛里进水了,很难受,她用力地眨了下眼睛。
一边她还想与他做商量,努力放缓声音,“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开始不对劲的?放我下来,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寻寻。”
少年终于开口了。
“你太容易心软,太容易信我。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他环抱着她,微微垂头,下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时而会触及她的额头。
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贴近的距离,喉间发出一声喟叹。
“何来什么伤,我从未感到身体不适。”他轻哂,“一切不过是诱你入局,让你来云楼宫罢了。”
“……”
不,她仍然觉得不对劲。
她不信他会忽然变成这样,平日里那么多相处又不是假的,就算他本性有这一面,可从不会真的对她展露。
先前他表现出的疲惫,突然出现的情绪失控——也都不一定是假的。
一定有蹊跷,因为心觉有蹊跷,所以她想要努力分辨,反而冷静了些许。
而且,金吒和他自己都说过,他手腕上的缠金莲玉串是用来限制他行为的,为何此刻他却给人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他不怕缠金莲了?
水流进眼中的刺痛感渐渐缓解,可当她抬头,终于能够看情他的神色时,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少年的唇角一直含笑,可是轻松而过分自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瞧她的样子,真的像是在瞧手到擒来的猎物。
他的话是陈述句。
等她说了这么半天,他不过一直像看戏一样,逗弄着毫无还击之力、已被他困于笼中的她。
水声哗啦惊起,她感觉被人托得更高,惊起的高度猝不及防,以至于她的心跳得更快。
哪吒从水中彻底起身,他一步步走向岸边。
“去哪里?”她受的惊已经不能再多了。
可是此刻对方仿佛丝毫没有回答的耐心,很快她也知道了,哪吒将她带进了西莲苑中的小楼。
*
她从来还没有进入过这里。
阁楼建的高于平地,哪吒连上了好些台阶,他气定神闲地环抱住她,只能听见水滴落在台阶上的声音。
一滴又一滴,比不过她的心跳快。
门没有人动,可吱呀一声,自己悄然关上了。
屋内没有点灯。
只有微弱的光亮从较高的小窗里照进来,可天色已经黑了,那点光线微不足道,不过神仙耳聪目明,她仍能通过余光将这座阁楼一览无余。
很小,一眼就能全部看完。
过于简单的陈设,不过一张床与一个空无一物的书架,这里仿佛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主要是太过简陋,很难想象怎么在这里生活。
雪白的墙面甚至因为陈设过于空旷而显得刺眼,但这么小的阁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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