糅杂着清冷的莲香,是从未在她身上闻见过的味道,一点酒精的挥发,仿佛就令人迷醉。
她喝了酒。
掩在袖下的手收紧一瞬,又缓缓放松下来。
虚揽着她的肩,看出她的意识有些迷离,可他的行动并没有半分逾矩,只是平静地带着她往院里走。
这样外表温柔,内里却藏着无数恶劣心思的举动,他早已做过无数次。
他十分清楚,让自己表面看上去无害至极,很轻易便能博得她的心软,此刻,她俨然是完全放松紧惕的。
若他此刻收紧手,她会毫无反击之力,他可以不顾一切地拥住她,品尝她唇齿间残存的清酒香气,叫她的眼尾染上情/动的红。
他想了无数无数次。
可他不想被讨厌,因为对失而复得的她无比珍惜,以至于他情愿叫缠金莲爬上手臂,酿起无尽的痛意。
这种痛意又会成为一种卑劣的快感,变成在想着她、念着她时独有的感受。
哪吒的手有些颤抖。
“我晚上没吃什么。”只是一切掩在他的衣袖下,时青寻没有发觉,她还在与他说话,“你应该也没吃吧?”
从古至今的闲话家常——吃了吗。
可以作为任何气氛下的开场白。
“没有。”哪吒顿了顿,袖下的手指微曲,他轻声道,“在等你。”
时青寻颤了颤眼皮,酒精上头,潮红上脸,可自觉是意识清醒的,“那我陪你吃点?但是,我好像没准备什么……”
打包剩菜剩饭给哪吒吃肯定不行,但她竟然忘了叫人事先单独给他备一份。
时青寻不免有些懊恼。
不管到底有没有喝醉,此刻,她俨然忘了一件清醒时绝不会反应不过来的事——其实他们都是神仙,吃不吃的,都无所谓。
“无妨。”哪吒克制着音色下的颤,淡声道。
时青寻仍然觉得懊恼,她挠了挠头,“不行,也不晓得周围的城镇里有没有宵禁,这会儿也不算太晚,我们去买——”
哪吒声音微顿,“我备好了。”
时青寻:……?
有点懵,但不至于懵逼的程度,哪吒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了,牵起了她的手,带她进屋。
这小院子里这般灯火明亮,光影煌煌,原来都是他点的灯。
推开门扉,桌案上已备了各式小菜,不算是珍馐美馔,可也精致,在烛光照耀下,泛着油亮晶莹的色泽。
时青寻又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了,这算是烛光晚餐吗?
他带她坐了下来,递了杯茶给她,“醒醒酒。”
“哦,好。”时青寻应得很自然,应完以后才觉得有点不对,解释着,“我没醉,说好晚上陪你吃饭,我没喝醉。”
灯下,少年轻笑了一声,像是在笑她。
时青寻:……
胡乱解释什么,而且这解释的台词也很怪——像极了电视里应酬喝醉的丈夫,敷衍在家做了一桌好菜的妻子。
“这些菜都是哪里来的?”她只好略微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哪吒自然地为她夹了一筷子菜,回答着,“你去赴宴时,我便准备了。”
“……”
感觉自己更像抛下妻子在外喝花酒的丈夫了呢。
好在哪吒也看出她就随口一问,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他只是又随意与她聊了些事。
比如,千年前两人就曾像如今一样坐在一起吃饭,饭后,还一起靠在海边看星星。
看星星,时青寻看向他,看星星已经与他去看过了。
但答应他去看海还没有实现。
她在心里想着,之前答应要送他的礼物也还没兑现,到时候,她要在海边将礼物送给他。
“哪吒……”
喝酒不可怕,可怕的是喝完酒吹了夜风,明明离开陈家前厅的宴席时还不晕的,这会儿她倒真有些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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