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像日晷的东西,而这个祭祀场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面前则有一个洞穴,里头倒挂着许多钟乳石,嘤嘤丫丫的鬼哭狼嚎声从洞穴内传来,震得几十头蝙蝠鱼贯而出。 范书遇看到有两个人被两侧高大的石壁上伸出的铁链拴着,狂风起、树叶落,海蓝得发黑。 紧接着在呼啸声和波涛声里,一男一女穿着祭祀礼服,被铁链架着腾空而起。 范书遇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很快,虚景被关闭,鼓生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一张破败的木凳上定定地盯着他看。 “学会了?”鼓生问。 范书遇:“不太会,动作很多。” “那就再看一遍。”鼓生冷了脸,“两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一百遍。” 但范书遇只觉得后背发凉。他被扣在墙壁上,正前方是一整面的眼睛。 从上到下都十几层,每一层还有几十个小格子,一个格子里有一只眼睛。 范书遇被挂在墙上,双脚离地,他满头都是汗,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的汗水一路蜿蜒而下,流到范书遇的嘴边,他能尝到咸味,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呈现出祭祀的舞蹈。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脑子里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听到祭祀场的风和浪,只能看到那些诡异又虔诚的动作。 只有嘴巴里的咸味能让他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哪。 范书遇受不了了。 “......我学会了。”范书遇嗓子沙哑,手臂上青筋暴起,浑身脱力,“关掉,关掉它。我学会了。” 这话一出,鼓生倒是没有刻意为难,他也赶时间。 “明天天亮我会带你们去演习一遍。”鼓生抽出U盘,捏着手里把玩,“希望你和那位不要让我失望。” 范书遇平复着心情,冷冰冰地抬眸,“你不给我松开?” “开什么玩笑。”鼓生讶异,“松开你给你机会杀我?” “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鼓生笑眯眯。 范书遇头皮发麻,一整墙的眼睛好像活的一般,正在暗中盯着他看。 “那些是什么?”范书遇问。 鼓生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原本就在这个房间里捣鼓着什么,如果不是范书遇误打误撞进来,鼓生还没那么快发现范书遇跑了。 闻言,鼓生走到对面的墙边,他双手被在身后,仰头看着那些东西,“这些?这些是我的杰作。” 鼓生回头:“你知道什么叫重瞳吗?” “....重瞳?”范书遇眉心一跳。 “就是人出生后的一只眼睛有两个瞳孔。”鼓生淡紫色的眼睛和墙上那些眼睛突然交相辉映,“这种人生来被视作不祥之兆。” “我就是重瞳,在贫民窟里因为这双眼睛受尽了欺辱。”鼓生扭头又看那面墙,“后来我求着哥哥带我去做义眼手术,我想把重瞳眼给挖掉。这些都是我定制的义眼。现在,整个亚特兰蒂斯的义眼制作师都为我所用。” “金钱,权力,当拥有了这些以后,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鼓生伸手,指尖一溜一溜地划过,抚摸着每一个格子,“什么不祥之兆。” 鼓生狠狠地捏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所有置物格因受力而颤抖了几下,他面色狰狞:“不详的是把我视作不祥的你们,从来就不是我!” “我也来自贫民窟。”范书遇突然开口。 鼓生一愣,回头,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范书遇身边,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也是从庸城的贫民窟爬出来的。”范书遇淡淡。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鼓生嗤笑,“谁救了你?谁给你撑的腰?” 他看着范书遇。 范书遇长得很漂亮,睫毛黑密而长,金发在一屋暗室内格外有存在感,但他薄唇紧抿,眼窝深邃,一双眼睛凌厉又勾人心弦,眨眼时莫名让人发颤,骨子里透出一种冷然和淡漠,可生得一副好皮囊,潋滟俊俏,皮肤剔透白皙,脸上几乎看不见瑕疵,眉峰和眼尾仿佛是被画笔缀在脸上,恰到好处撑出精美的画卷。 鼓生:“在贫民窟还能活下来,又长得这么漂亮,你是成为了哪个权贵的男宠么。” 他眸中有很浓的不屑与讥讽。 范书遇又一抬眸,眼中波光像被风吹动一样泛起波澜,声音清清冷冷: “我不信有人能救我。我向来自救。” “我就是自己的权贵。” 范书遇表情冷厉,像亮出獠牙的狼。第18章 孤独 鼓生的神色很复杂。 他看了范书遇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那你挺厉害的。”鼓生低喃,“挺好的。” 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过往,或者是别的什么,目光放空,呆呆地看着那一面墙,一动不动。 范书遇:“阿如说你是被鲨鱼救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鼓生听到这话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露出怜惜的表情,微微弯腰和范书遇对视,“贫民窟很苦啊...对吧?你真可怜。我先前对你太粗鲁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鼓生松开了范书遇手上的束缚,给他套上了一个手环。 “什么?”范书遇皱眉。 “我自制的装置。不能强行摘,也不能对我动手,这东西有感应单元,能感受到你的情绪波动和动作意图,一旦你对宿主造成威胁或者起了杀心,都会‘砰’地一下......” 鼓生笑:“把你炸尸块。” “我给你自由,你可以在我的住宅的管辖范围内随意活动。”鼓生坐在木凳上,又充满怜爱地看向那面墙的眼睛,“但是不要忘记舞蹈,乖乖配合我,我不会为难你的。” 范书遇不理解鼓生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能不能给我点药?” 鼓生目光看过来,随后又转开。 过了一会儿,门口的小丑就送来了药。 范书遇又开始包扎,他站在墙角,低头捣鼓着,鼓生声音缓缓: “你是怎么从贫民窟逃出来的?你说你是赏金猎人,现在应该混得不错吧。” “好奇?”范书遇眼皮都没掀,问。 “特别好奇。”鼓生后脑勺抵在墙壁上,仰着身子,优哉游哉,“大不了交换嘛。我告诉你你感兴趣的。” 范书遇不由自主地就回忆起了那段屎一样的日子,他面色一沉,不耐烦:“没什么好说的,我杀光了所有要欺负我的人,然后花钱找人帮我撤销了黑户信息,办了新的身份做赏金猎人赚钱,并且尽可能地攒人脉。就这么简单。” “噢。”鼓生听得津津有味,“他们怎么欺负你?” 范书遇反问:“他们又怎么欺负你?” 鼓生抬手,门口的小丑就走过来跪在他身边,鼓生把小丑的脑袋当扶手,懒洋洋地搭着,“扒我裤子把我当泄欲工具,喂我吃排遗物,拿火烧我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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