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旁边的人好像得到了某种指示, 把塞在他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他不可避免地咳起来, 连带着咳出了胸腔里沉积的血沫和碎渣。
血味。
黑泽阵低着头咳了一会儿,期间那几个人就这么看着,直到他缓过来,用干涩的喉咙发出讥讽的声音:“叫醒我做什么?没从我身上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这些藏头露尾的人又不是他的同盟, 更不是他家的小孩, 黑泽阵一开口自然是连讽带刺, 没打算给任何人留面子。
刚才说话的男人好像是笑了声, 显然对他这样的态度并不意外, 毕竟只要对“琴酒”进行过哪怕一点的调查,都会知道这是个有多不配合的人。
“看来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男人换了个更轻松点的语气, “冷静、理性,身手不错, 关键是听话, 我都有点羡慕乌丸了。”
他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会儿, 又补了一句:“长得很漂亮。”
“呵。”
黑泽阵发出没什么意义的气音。他当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评价而恼怒, 而且说实话,就算是在紧张的战斗里让他失去镇定被情绪左右都是件很困难的事, 更不用说坐在谈判桌上了。
这些人不希望他死, 而且有无论如何也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所以, 谈判真正的主动权在他手上。
“我可不知道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想要什么东西,”他慢吞吞地说,“或者——感谢两位特地抽出时间来看我,跟我聊几个想长生不老的蠢货的笑话?”
哈,这不是很有趣吗,你们在一个快要死的人身上找长生不老的秘密,真的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黑泽阵翘了翘嘴角,但也没有笑给别人看的心情。
无聊透顶。要不是身体被束缚到一点也动不了,他现在很想点根烟来面对这个乏味至极的场景。
问话的男人轻轻敲了敲桌子:“这话从已经「返老还童」的你嘴里说出来,可没什么说服力。”
黑泽阵能感受到正在打量自己的视线。可能是某种直觉,也可能是听觉、嗅觉和其他感觉互相印证带来的结果,但他对这种情况的判断从未出错过——有人正将视线放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挑剔地扫过他的身体,在大片裸露的皮肤上逗留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垂落的长发上。
他不禁皱眉。
“我可没你们那么老。”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个女人,年纪比刚才的男人还要大一些,现在她愉快地向同伴揶揄道:“听到没有,你也已经是老人了,别每次都说自己还年轻。”
敲桌子的声音停止了。之前一直在说话的男人停顿了一会儿,才用颇为不满的语气说:“那来见他的就不应该是我,他会记住我的声音。”
女人不以为然地说:“他不会有再出去的机会——而且这也不是你原本的声音吧?”
黑泽阵从声音、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大致判断了这两个人的年龄。男性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也可能略微超过五十岁;女性应该在六十岁以上,从她的几个用词判断……也可能是七十岁往上那个年代的老人。
具体他懒得去想了,反正都是些该死的老东西。而且他可以忍受现在的情况,不代表他就能对自己遭受的对待无动于衷。
他在那两个人准备就「在当今的科技水平下,变声器和逆向识别的技术哪个会更快发展」这个话题继续讨论的时候,懒洋洋地出声打断:“出去。”
那两个人的谈论声停下了。
黑泽阵有点无聊地说:“不管是学术辩论还是漫才表演,你们都没那个天赋,我也没法给你们鼓掌。没有问题就给我滚出去,你们很吵。”
说话的语气就像这里其实是他家一样,即使现实是他被抓,而这两个人是身份不明、对那位先生都有所了解的“大人物”。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