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对话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他手里,黑泽阵不急。表面上需要逃离这里的人是他,所以天琴座先生才能优哉游哉地跟他聊天,但实际上,黑泽阵才是那个需要时间的人。
他慢吞吞地进行着对话,不过好在自己二十年前也是个话少的人,而这位隐修会成员的记忆力九成九是不如自己的。
“你,该不会就是二十年前逃走的那只小羊羔本人吧?”
金发男人的声调陡然上扬,愉快地得出了结论,甚至不需要黑泽阵的认可,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竟然完全没长大?我说为什么南十字说你跟他是同类,非要从我手里抢人呢,原来是一样长不高的小矮子啊。”
“……”
黑泽阵有点恼了,但是他表情上没有任何破绽,他没有生气,他就是想等事情结束后往这个人身上踹两脚。
银发少年冷冷地说:“我跟他不是同类,还有,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天琴座先生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当年让你喝酒的时候不是都喝了吗?现在装什么呢,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你早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当年他跟六分仪(Sextans)和南十字(Crucis)都在那座游轮上,本来是去度假的,顺便给隐修会带几个新人回去,没有也没关系,隐修会吸纳新人的方式有很多,天琴座本来是不那么感兴趣的,谁让他路过甲板的时候看到了一位特别让人心动的银发少年呢?
他让手下的人把少年引到了赌场,但那个银发少年还没推开门就觉得不对,要跑的时候被南十字拦住了,南十字直接把人丢进了赌场,才有后来的事。
黑泽阵当然也记得二十年前的游轮上发生的事,除了他是故意跟过去的外倒也没什么错,但都过去这么久了,天琴座还记得他真是让人觉得……啧。
他面无表情地回应:“当时你让人拿枪指着我,我敢不喝吗?”
天琴座先生又笑起来,还假装认真地为过去的自己辩解了一下:“西泽尔很喜欢你,我想把你留下,没打算真开枪啦。”
西泽尔是Cedrus的名字。已经很久没听过他的名字了……那家伙不喜欢自己的本名,让所有人都喊他Cedrus。
他还说:这样不就跟Juniper一样了吗?多好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而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看书的银发少年就会头也不抬地反驳一句:我不需要朋友。
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黑泽阵往老船长卧室的方向看了看,问:“这么急着灭口,是因为警察在调查鹤鸣港的事吗?”
“哈?”
金发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也真的捧腹大笑了,笑够了才摇头:“看在问题太好笑的份上,我原谅你的无礼。亲爱的,我来这里当然不是因为警察,要是警察能抓到我们,这十多年来他们都在做什么?”
黑泽阵微微点头:“所以是有人故意引你们来的,我大概明白了。还以为这件事跟你有关,真是高看你了。”
毕竟从那件事后一直藏头露尾的隐修会忽然出现,有这么大的动作应该是「复出」的标志,结果从天琴座的反应来看,他们还是在东躲西藏。
也算是个好消息,黑泽阵还以为隐修会这玩意在十几年里就重新积蓄力量,准备搞什么动作了。
“说大话已经没什么用啦,小朋友——不,这位老朋友,看来我没时间陪你玩了,久别重逢固然让人感动,但我却不得不为你送行呢。”
天琴座确认了现在的时间,距离爆炸还有十分钟,他当然没打算等到结束,毕竟跑出去的那个小孩很有可能会报警,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间。
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头漂亮的银发,说了句“可惜”,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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