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诅咒里做手脚,就直接把他抛下。
到时,只怕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想着,沈思源几乎是立刻便正色道:“请长老们放心,思源绝不敢拖累诸位。”
长老们淡淡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了。
沈思源好不容易讨好一次,却又被如此对待,整个人脸色不觉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可形势逼人,他也不得不低头。
半晌,他只能不动声色地默默攥住袖中拳头,一点点推动轮椅,转头看向远处站在船舷旁的原穆州。
原穆州此时在栏杆前负手而立,玄色衣袂翻飞舞动,只给沈思源留下一个极为清绝孤高的黑色背影。
沈思源在原地静静看了片刻,见这边的长老们仍是懒得理会他,便抬手推动着轮椅,去到了原穆州身旁。
沈思源过来的时候原穆州有所觉察,却并没有施舍给沈思源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维持着他那长久不变的清冷站姿。
终于,沈思源喉结动了动,哑声道:“原大哥,你心里怨我么?”
原穆州终于回过眼,那狭长幽邃的凤眸里此刻只有一种极为压抑的不信任。
良久,他道:“你那日不该骗人。”
说的是沈思源在议事殿中造谣沈君玉勾结魔修碎他金丹的事。
沈思源听到原穆州这话,忽然猛地攥紧了轮椅扶手,有些激动地道:“那件事确实是我的推测,可我有理有据,并非信口胡说——”
原穆州:“够了,此事不必再提。”
沈思源倏然愣住。
原穆州这时只用一种极度失望的冰寒眼神看着他,沉声道:“我不戳穿你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沈思源怔住了,旋即,他眸中浮出一丝嘲讽笑意。
他清楚,他当然清楚。
他怎么会不清楚原穆州的性格?
原穆州看上去如高天孤月,拒人于千里之外,实际上却是个极为心软的滥好人。
他笃定了那日原穆州不会在剑尊面前戳穿他,因为戳穿了,他就是欺瞒剑尊的大罪,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进一趟刑罚堂出来,多半就会没命。
他吃定了原穆州的心软,却也知道,这么一来,他跟原穆州之间所剩不多的信任也会土崩瓦解……
但此时此刻,沈思源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回。
所以他静了许久,又神色凉薄地笑了一笑,低声道:“原大哥,我知道我这么做不算太对。但我现在金丹已毁,父母又亲手抛弃了我,兄长还亲手伤了剑宗长老,并且勾结魔族。”
“我若不想个法子立功,这辈子只怕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都难,还会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你是剑宗少主,就算犯错再多次也没有关系,可我已经不剩多少机会了——”
“沈思源!”原穆州终于忍无可忍,低声怒斥,“你从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嘴脸了!”
话音落定的那一刹,这方天地的空气凝滞了。
沈思源倏然沉默,原穆州也意识到自己说破了一件不能说破的事,喉头动了动,他冷冷看了沈思源一眼,便想让沈思源走开。
却不料,此时此刻,他在沈思源望着他那双极为平静又微微泛着红色的漂亮瞳眸中,读到了一丝极为熟悉的情绪。
原穆州:!
终于,原穆州猛地伸手,一把按住了沈思源单薄的肩头,俯身,用一种压抑且微微颤抖的嗓音传音入密:“你也记起来了,是不是?!”
沈思源一动不动,良久,他神情淡漠地笑了一下,也传音入密。
“是啊,所以我怎么能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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