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参与者档案,无一例外是年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身患各类不同的绝症,而且即将进入病危期。
实验似乎在试图借助蓝田病毒挽救这些人的生命,但全都以失败告终,不是术后排异强烈,就是出现生化病变,不得不“人为地”结束生命,最后化为报告单上标注的一句“已死亡”。
洛钦加快速度往后翻去,突然手指停在了一页有些破损的报告单上。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死死盯在姓名那一栏,写着“洛”。
这一页却和其他的不同,没有贴他的照片,年龄那一栏居然是0。
洛钦深吸一口气,心想最坏不就是自己也参与过这莫名其妙的实验,根本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便继续往下看。
然而当他整个看下来,却逐渐觉得血管里的血液似乎正在慢慢结冰,一种极其冷酷的绝望感从心底滋生出来。
他颤抖着手将实验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终于是强撑着看完了,整个人也陷入了终极的无力感,不知靠着档案柜坐了多久,才渐渐从一片空白的思绪里面缓过神来。
看样子自己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成功了的参与者,没有死,也没有产生变异反应。
但在他的实验报告里,实验开始的节点记录,居然是母体胚胎。
也就是说,他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和这种病毒融合了。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是一个带着病原体出生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过真正的实验。实验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这个姓洛的孩子在母体时就即将死亡,如果正常分娩,那么所诞下的一定是个死胎,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通过母体感染,让这个胎儿强行与蓝田病毒融合。
只要他能活着出生,就可以直接宣布这项实验的成功。
整个实验的主导团队似乎谁都没有料到,唯独这个当初已经消失胎心、毫无生存希望的胚胎,成为了那次实验中仅有的成功案例。
洛钦强行压下不听使唤的手指,捂住了自己冰冷的脸。他只觉得从浑身每一处的毛孔里都散发出寒意,却不能辨别现在的感觉究竟是一种虚幻,还是自己真实的反应。
报告单最后一页的结尾,比其他失败案例多了一栏“监视人”,后面写了一长串人名,曹芸、卢彧、卫蓝,以及一个从未见过的名字。
那人的名字很熟悉,却又不完全认识。
——水荔景。
而后这三个字又被另外一种颜色的黑墨水两笔划掉,填上了水荔扬的名字。
水荔扬,水荔景。
水荔扬那个已经去世的哥哥。
远山。
洛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走进这个档案室、为什么执着于看这些东西。他浑浑噩噩地将文件重新装回去,几次试图站起身,发软的双腿都无法支撑起他的身躯。
不行,这些不能信。
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将文件盒塞回了原位。
他的确很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忘掉在这里看到的一切,然后回到水荔扬的宿舍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只会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其他什么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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