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内旅客行色匆匆,来自大江南北又擦肩转向各地。
程砚靳坐在一处四方石椅的角落,中间是一棵茂盛的景观植物。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林琅意的时候,也是这样藏在一株绿植后,像是一块无声的石头一样看她对镜梳妆。
他微微笑起来,想起那些过往就像在一片细腻的沙滩上行走,到处都是美丽的贝壳,他有时候将贝壳挖出来,有的时候,又满心欢喜地重新埋回原地,期待着下一次走过时再次惊喜重逢这份美好。
手机上该发的都发了,巍峨的山脉,洁白的雪,璀璨的星空,以及戴着一顶红色小鲤鱼帽子的她。
每一张照片都是他反复斟酌精心挑选的,从不会P图到了只会P她,他像是在植物园里挑拣各式各样落叶的学生,带回家后洗净晾干,然后贴出美丽的树叶画。
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林琅意来这里玩了,原楚聿自然也是。
程砚靳别的什么也没说,跟没事人一样照例在之前的“爱巢”群里@了全体,扔下一句:
“救急,我直飞,没空接林琅意,家里的司机也送我爹去了,谁的司机借我用用?航班到了之后送一下林琅意她们一群人回家就行。”
萧璞城在十分钟之后发来一个“ok”的手势。
又过了几分钟,原楚聿也在后面回复:【我可以派司机。】
程砚靳盯着这个页面看了许久,才沉默地退出,点开手机中一个隐蔽的app,转去了另一个页面。
页面中是三个不同角度的实时监控,一个在大门口,一个在客厅的壁画上,最后一个在半敞开式厨房,正对着卧室门。
林琅意不知道。
这是当初他被关在山上却挂念着新房装修时安装的,为的是能督促进度,在装修完毕后就关闭了,再也没有启用过。
但在她彻夜不归的第二天,他重新打开了。
程砚靳用手指一遍遍擦过手机屏幕,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手段简直是下三滥,可是他快被嫉妒、痛苦和怀疑撕碎了,他整晚整晚睡不着,有时候宁可想要一个血淋淋的真相来结果了他,有时候,又卑微地怀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想“万一呢?”
万一什么都没有呢。
万一只是他那毫无根据的可笑的直觉出错,那该有多好。
可是,有什么惊天大事能让原楚聿压缩会议,撇下工作去办一件私事呢?
自小认识,十六七载,他实在是想不通。
人们常说在扔出硬币的那一瞬间,心里就有了答案,但程砚靳就是认死理,就是不肯罢休,即使他也不敢回答为何他没有调整监控的位置将其中一个装在卧室中,而是食之无味地退一步装在了厨房。
他想将自己从这样无尽的负面情绪中解救出来,于是早早去确定了近日原楚聿排满了重要的行程,甚至还要飞往邻市,不可能有时间去接机。
监控中,谁都有可能出现在大门口,但绝不可能是原楚聿。
程砚靳将手机在手中翻来覆去地转,林琅意航班到达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他一直坐在这株景观植物下,听着机场里叮叮咚咚的播报声,连饭也没吃。
下午14:23,航班降落滑行,林琅意发来一个“着陆”的表情包,他屏气凝神的精神一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自然地弯起嘴角,迅速回了一句【好,挺准时】。
他没有说会有人来接机的事,袁应贺也在群里,自然有他会解释。
程砚靳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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