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到的?”她问。
“二十分钟之前。”
“这么早?”她把脑袋抬起来,看到他垂下来的视线,又把脑袋搁回他肩膀上,“低估你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说九点之前。”
“不管你说几点,我都会一直找到最后真正找到你为止。”他不为所动,声线沉澈,说话时胸腔里震出沉沉的震感,“你跟不跟我回家不是最重要的,找到你才是。”
林琅意将手臂绕过他按在他的后背,发现背上皮肤温热,那一层单薄的布料比他肩膀上更加潮湿,她问:“你怎么找到的?”
原楚聿抬头看了一眼淅淅沥沥还在下的雨,手臂一拧将她转回到机车上坐好,然后抓住她的手一起按在把手上,陪着他慢吞吞地把车开到避雨处。
“发现你开走了机车,没带手机,我就去市区内不限摩托车的道路和几个场馆看了看。”他三言两语,将找了她三个多小时的事轻轻带过,“不算难找。”
不算难找?她都开到A市与临市的交界处了,这个场地甚至不是什么标准场,而是周边职校搬迁后空出来的一块地,勉强能算废弃空地,没什么人来玩。
“那走吧。”她抬起手,把手表在他眼前晃了晃,意思自己说话算话,现在就可以直奔主题。
原楚聿却没什么表情地将她乱摇的手按下去,手指还触碰了一下她被风吹得有些失温的指尖,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回到观众席上方才他站着的地方,一旁走道的座位上有打包的食物。
他将手按在她肩膀上轻轻往里一推,示意她往里坐。
林琅意的目光还停在香气四溢的保温袋上,刚才晚上没胃口,现在玩累了才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她往里坐了一个位置,自来熟地取过保温盒放在膝盖上开始拆,询问:“你怎么——?”
“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还不到七点,我不认为大忙人林总在那个点已经吃完饭了。”原楚聿在她身边坐下,见她拆了一双筷子,顶着一张毫无波澜的脸地从她手里抽走,“两人份。”
是啊,这里还有一位大忙人。
她另拆了一双筷子,刚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片鲜美的鱼糕,旁边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散乱的长发拢在手里。
她侧眼看他一眼,嘴里鼓鼓囊囊的,没打算搭把手。
原楚聿膝盖上还摊着打开的餐盒,筷子横放在上,而他侧身过来,目光专注地停留在她的发间,两只手反复撩起她的长发将其全部拢在一起,然后从手腕上褪下那串不离身的手绳,将她的长发认真束起。
因为侧对着,他扎得有些偏,那辫子明显往左边斜了一个角度。
他迟疑片刻,固执地将辫子端端正正掰回正中央,一松手,辫子又荡过来。
非常严谨客观并有强迫症的原总再锲而不舍地将辫子挪过去,松手,还是歪的。
他稍稍蹙起眉。
林琅意忍不住笑出了声,用筷子柄抽了一下他的手背:“扎好不掉下来就行了,吃饭。”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陈旧的观众席上吃饭,头顶的白色顶棚已经脱漆,露出一块又一块的斑驳灰色,雨点打在上面好像一阵疏急相间的鼓声,咚咚作响。
虽说是两人份的,但铺开来的菜色都是她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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