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问医生,“如果送来再晚一点,他会死吗?”
医生点头道:“会的。并且我建议病人醒后要接受心理治疗的介入,自残到这种地步,足见他内心受创严重,即便这次能救回来,一定也有下次,甚至下下次,直到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宋菱望着病房内陷入昏睡的姚湛空,神情复杂道:“他不肯的。他甚至都不会承认这是自杀,他只觉得是宣泄吧。”
宋菱也算是与他们四人一道长大的人,其他三人她都算了解,可唯独看不透温文尔雅的姚湛空。
他总是进退有度,从不会在宋磬声和其他两人相处的时候凑上去,他像个游离在外的路人,抽离了所有情绪,冷眼旁观着一切。
这让宋菱觉得,他或许是三位哨兵里,对少爷感情最淡的人。
直到一次意外,她偶然撞见姚湛空和少爷私下相处的模样,她这才从那无底线的纵容和宠爱里,发现姚湛空对自我欲望的克制与约束。
他不是不爱,只是在爱的同时把欲望当毒药。一面清醒,一面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这样的姚湛空,是不可能亲口承认自己会自杀的。
医生沉沉叹气,道了一声:“难办。”
自残的人大多是两种心态。
一是能从肉I体的创伤中体会到愉悦和满足,继而上瘾,演变为自杀。
二是内心的痛苦已经超乎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只能借助肉I体的痛苦来宣泄,但治标不治本,早晚也会崩溃。
这位病人显然是第二种。
医生手里还有许多病人,并没有太多时间陪宋菱沉默,他给出了最后的建议,便跟着护士去下一个病房了。
他说:“试试看吧,要是实在不愿意接受心理介入,那就帮他找一些能刺激求生欲的目标,先让他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再让他逐步远离痛苦源。”
医生走了,宋菱也推开病房门坐在了病床旁。
姚湛空昏迷的那几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
她想到了死去的少爷,想到了医生的话,想到更多的,还是她自己的前途与未来。
当年她母亲将她送到宋磬声身边,看重的也是宋磬声A级向导的身份,而离了宋磬声,她目前所能选择的最好人选,好像也只有姚湛空了。
所以,他一定不能死。
姚湛空醒后,她看着神情灰败,一脸死意的姚湛空,低声说道:“少爷是被人害死的,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尚是心虚的。
因为她所发现的那些疑点,其实都算不得什么,说是她鬼迷心窍所以看谁都可疑都说得过去。
可姚湛空却真的对此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头看向宋菱,那双泛着死意的眼睛逐渐被阴鸷填满,他嗓音沙哑到像是生吞了沙,但其中的狠戾却足以令人胆寒。
姚湛空一字一顿道:“是、谁?”
“我不知道……”宋菱心里生了怯,她不敢直视姚湛空的眼睛,只得垂头小声反问:“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意外常有,巧合也常有,可这么多的巧合连在一起就不正常了吧?”
说到这里,宋菱甚至逐渐说服了自己,她抬起头来,越说越激动:“非是那么巧吗?偏偏在你们失去能力那一段时间,偏偏遇到了群不要钱不要财的亡命徒,偏偏少爷为了参加生日宴而出了密室?这三个条件,少了哪一个都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哪怕少爷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遇见安保人员了啊。再者,你们所在的别墅属于中间地段,为什么他们的目的如此明确,会直奔别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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