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爱玩的,看见院子里堆了雪人,亢奋得不得了。
“云砚叔,”妍妍叫道,“这是你们堆的吗?”
“嗯。”
“我们在给它添点东西吧?”杜昕宇拉着云妍说,他还真的从垃圾袋里捡了个纸箱扣在雪人头上当帽子,云妍则找了根树枝插在它身上。
“好了,”顾文曦拉着两个孩子进屋,“你们不是来学习的吗?不要三心二意!”
杜昕宇没跟着顾文曦做过功课,有些不屑地说:“叔叔,是你给我们讲题啊?”
“我讲怎么了?”顾文曦一看他那不太服气的表情乐了,“我可是S大的高材生。”
“嘁……没有云砚叔考上的大学好。”他小声说。
“你干什么啊,”云妍暗暗瞥了眼在吧台帮他们榨果汁的杜云砚,“我妈妈说不要在云砚叔面前提这个。”
他们的声音不大,杜云砚应该听不见,但顾文曦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那天躲在树丛后面偷听他和云翰的聊天,也谈到过这些,杜云砚似乎是自己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顾叔叔,我们讲题吧。”云妍拽了他一下。
“嗯,好。”顾文曦读着题,心里还在想刚才他们说的事。不一会儿,杜云砚将四杯橙汁端到桌上来,他才稍微收了杂乱的思绪。
窗外,太阳下的雪人洁白晶莹,闪着细碎的光。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晴天,气温迅速回升,雪人越来越频繁地“流汗”,圆圆胖胖的形体变得愈发不规则,不多久彻底融化。山里的雪也几乎没了踪迹,好像从未降下过。
第25章 这样就很好
临近年关,虽然杜云砚说没什么特别,顾文曦仍觉得这里的年味比城市浓多了。
家家户户门前换上新的对联,有的还挂了灯笼和中国结;听说过节期间有表演活动,村民早早开始排练,总能听到锣镲鼓乐的喧嚣;在外求学或工作的村民也陆续返乡,人气旺了许多。
胜伯和刘婶则是被孩子接到城里过年,顺便住一个月。他们的儿子开了车过来,顾文曦跟那人打了个照面,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性子跟刘婶一样热情。交流中顾文曦得知,杜云砚先前就是看他给汽车换轮胎才学会的。
民宿也准备贴春联,杜云砚找来红纸,往上面写字。
午后,顾文曦困怏怏地趴在一楼桌子上,看着他做这项工作。
“你学过书法吗?”
“没有,兴趣而已。”杜云砚重新将毛笔蘸满了墨汁,开始写下一个字。
“我小时候学过一年,还是不如你写得好。”
他的手未停,双目直视笔下:“写字不是靠人教出来的,自己的体悟、还有能否沉得下心都比外在技巧重要。”
顾文曦捕捉到了其中要义:“所以只是因为我不是这块料?”
“不是这块料也没关系,”杜云砚失笑,“你可以是别的料。”
“但是我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
“谢谢,”他放下笔,稍微拎起那截红纸看了一下,“那只是因为你这段时间接触的都是我的生活圈子,看到的自然都是我所熟悉的事情。如果换成你擅长的环境,如鱼得水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这种道理顾文曦当然明白,他本身也足够自信,不会艳羡他人,只是由杜云砚说出来,话里像藏了另一种意味。
暗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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