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文简牵着他坐下,拿起两颗枣子,用衣袖擦拭干净后放到他手中,看着他咬了一口,才点点头。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尘云离“咔嚓”一声啃下半个枣子,清脆响亮。
尘文简不熟练地剖开记忆,将自己拜师的经历和发现一一告诉他,也在这过程中,第一次笨拙地尝试向他人交付信任。
正如尘云离所想,封剑塔主为他制定的练功计划并不是为了让他变强,而是在用他的血、他的特殊体质锻剑——确切地说,是补剑。
尘文简入封剑塔至今,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实力却已远远超过那些正常修炼数十年的修者,倚仗的正是他近乎恐怖的自愈体质。
拥有这种体质,只要不死,他就能利用生死危机激发潜力,砥砺自身。
在实战中磨炼出的修行者,哪怕修为和法力不如对手,也能凭借出色的实战能力和战斗本能越级杀敌,修为越高,可以跨越的等级就越多,实力也更恐怖。
如果尘文简能在这种训练方式下存活并成长起来,以他的天份,无论以后走正道亦或邪道,坐上修行界第一的宝座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要不去深究封剑塔主的真正目的,他看上去确实就是一位因材施教的良师。
可他本意并非如此,甚至于,他从未想过让尘文简回到成长起来的那一日。
“师父,”尘文简顿了顿,“封剑塔主师承心铸门,他是一位专修铸剑术的铸师。多年前心铸门被仇家灭门,他因出门寻找铸材而逃过一劫,带着师门仅存的铸术典籍隐姓埋名,远走他方,最终在此地隐居,创造了这座封剑塔——其实那不是塔,是一座巨大的……铸剑炉。”
尘云离仰望高耸入云的塔尖。
尘文简接着说:“心铸门有一种铸术,据说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祖师爷生前最后,也是最杰出的作品是一柄长剑,在剑身即将成型的那一刻,他纵身跳入铸剑炉,将自己的血肉、心魂融入剑中,成就了世上第一把,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把生出了剑魂的灵剑,无问,在人间和修行界都留下了赫赫威名。”
“所以,他想复刻祖师爷的成就?”尘云离讽刺地问:“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跳铸剑炉?”
“因为他觉得我的血肉和灵魂品质更好,至少在作为铸材这方面,比他好。”尘文简非常平静,“在他的设想中,我强大的自愈体质会为他的作品拥有不毁不灭,坚韧无比的特性,单是这条特性,就足以打败心铸门祖师爷留下的无问。剑魂只能让剑生出灵智,一把不死不坏的剑却可以纵横青史,让他的名字与那柄剑一起,成为千秋不绝的传说。”
“……”
尘云离:“他梦里的千秋不绝。”
尘文简抬手覆上他鬓发,拇指蹭了蹭,带着温柔的安抚意味。
“他不想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浪费我这个绝佳的铸材,所以故意制定了……让你很不高兴的那份练功方法,用我的血浇灌剑冢里的断剑,观察它们的变化。那些断剑都是他铸造失败的作品,淋过我的血液一段时间后,确实产生了令他满意的变化。”
那些红色血丝纹路。
“它们变得锋利、坚韧、暴戾,甚至断面上生出了新的剑刃。于是他发现我的血还能赋予他的作品另一项特性——成长性。”
尘文简近乎冷酷地诉说着自己被拆皮剥骨般的利用,淡然得仿佛在讲无关紧要之人的遭遇。
尘云离下颌缩紧:“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是铸剑师,铸造之前会做细致庞杂的准备,为了避免自己遗漏一些关键细节,他习惯将所有的计划写下来,并定期查漏补缺。”
尘文简看向半空那幕定格的画面。
“我在发现剑冢断剑变化的那天,白天,进入了剑冢。杀出重围之后,我在剑冢深处看到了一间小屋子,那应该是他入剑冢时待的地方,里面放着心铸门的典籍,和写有他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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