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拢起几道沟壑。
柏聿深知自己并不擅长撒谎,说话总是直来直去,并不是一个能够隐藏什么的人。
难道...郁怀瑾发现了自己是受人之托来照顾他的?
郁怀瑾观察力很是敏锐,发现也并非不可能。
柏聿看向郁怀瑾那仿佛锐利得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视线。
张老师跟他说的那些嘱咐的话,他绝对不能告诉郁怀瑾,否则郁怀瑾可能会觉得自己在可怜他,那样就不妙了。
可这样的心虚、欲言又止和不敢对视,在郁怀瑾看来却像是高岭之花难得的害羞。
“算了,当我没问过,你回去吧。”郁怀瑾扯了两下勒得自己有些不舒服的运动斜挎包包带,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郁怀瑾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柏聿:“...干什么?”
柏聿被迫跟着他停下来,差点撞到他身上去:“吃饭。”
郁怀瑾深呼吸了几下,道:“...才九点五十,你吃什么饭?”
柏聿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要过去看着郁怀瑾那继父有没有再来,只能说:“...就在那边写会儿作业就吃饭,省得饭点再下楼。”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郁怀瑾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说:“哦。”
他打工的餐厅是一家主打平价的西餐厅,坐落在大学城里,被无数大学生种草。
每每到饭店,店里都排队排得水泄不通,虽然有一部分是去看郁怀瑾的。
因为公众号把郁怀瑾照片放在推送的封面上了。
而且人家都得一整天打工,只有郁怀瑾去的时候,店长贪图他的美色,允许他打半天工,照样算钱。
柏聿到的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而他确实也如同他方才所说,拿出上课用到的书和草稿纸就可以写课后题。
郁怀瑾走到后厨换员工制服,旁边的女生就八卦地戳了戳他:“那个男生又陪你来了?”
“不是陪我,他来写作业的。”郁怀瑾说。
旁边另一个男生也挑眉,开玩笑道:“你要不先跟我们透个风声,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意思啊?”
那女孩看了眼外面握着笔正在认真写作业的柏聿,说:“他长得很帅,感觉人也挺有礼貌的。”
“还有钱,”男生和她像是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你没看到他那包吗,很贵的。而且我见他这几次,他都背不同的包。”
郁怀瑾在她们的议论里换好衣服,毫不犹豫地走出去了。
“哎,你还没说你对人家什么想法呢!?”他身后的同伴还在挽留他。
郁怀瑾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平日就不喜欢谈论这些事,总觉得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一杯承在冰川杯里的柠檬水被放在柏聿面前。
他抬起头,对着穿着黑色围裙带着黑色手套的郁怀瑾说:“谢谢。”
郁怀瑾没说话,兀自走开去后厨那边帮忙清点货物了。
柏聿喝了口水,内心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麻烦人。
但如果那天郁怀瑾继父来时,若不是他恰巧和李杨同心来这里吃饭,郁怀瑾肯定没法应对。
就算能应对,肯定也要当着无数校友和大学城学生的面前丢脸。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