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娘子听不下去了,杏眼一瞪,骂道:“你长着嘴皮子,尽用来说废话!陕州府凭什么给雍州府钱粮?雍州这边打西梁乌孙,将军亲自给陕州驻军张达善写了密信求援,他硬是一兵不出!甘州同样也不是东西,甘州知府赵秉持隔岸观火,将军一颗粮食都没能借来!”
老钱被骂,对着桃娘子笑得一脸灿烂,缩起脖子闭上了嘴。
陕州甘州得了朝廷指令,不动如山再正常不过。如今雍州府还是军州,朝廷未曾下达旨意赈济雍州,陕州甘州肯定不会拿出钱粮给雍州府。
真是愁人。
虞昉双腿伸直搭在案几上,手撑着头惆怅不已。
“西梁与乌孙呢?”虞昉问。
虞冯诧异不已,赶忙道:“将军,如今朝廷虽与西梁议和,武将与外夷来往,仍然是大忌。若被朝廷得知,虞氏少不了一个通敌的大罪!”
虞昉只问道:“西梁乌孙可有钱粮,离得远近,可方便取回?”
黑塔这时瓮声瓮气开了口,道:“西梁的夏州离雍州最近,不过也有五百多里,夏州如今由西梁五皇子梁恂亲自督军,梁恂狡猾难缠,将军要想与他打交道,只怕要小心。乌孙穷得很,全部家当都在马背上,他们只怕还在到处找吃食。”
问西梁乌孙的粮食,虞昉当然是抢,压根不考虑与梁恂打交道。
梁恂身为皇子,夏州定当兵强马壮。既然抢麻烦,且不一定能抢到,虞昉便打消了念头。
虞昉哦了声,双腿变换了个姿势,换成左腿压在右腿上,坐得舒舒服服了,方问道:“雍州城谁家最富有?”
“使不得使不得!”
虞冯骇然,挥舞着右手,急道:“将军,虞氏规矩,不得拿百姓的钱财,与民争利。”
“不拿,是借。”虞昉道。
“借......”虞冯语滞了下,叹道:“借了也还不起啊!”
虞昉是真借,她不做杀鸡取卵的事,先渡过眼前的难关,以后再慢慢还,干脆地道:“你就只告诉我,雍州城的富绅,究竟有无多余的钱粮吧。”
老钱探出头,道:“有!雍州城的余家,方家都有钱得很,府中下人都有肉吃!”
“那也是打仗之前!”虞冯懊恼地瞪了眼老钱,向虞昉解释道:“余家方家在打仗时,没少捐钱捐粮,若将军再强行要向他们征讨,只怕会惹来他们的不悦。何况余氏方氏并非白丁,子孙也有做官之人,要是他们向朝廷参奏一本,雍州的处境将会愈发艰难了。”
虞冯忠厚,只未免迂腐了些。且他们几人,对她还不算完全信任。
虞昉未再多言,收起双腿,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衙门的事情还是劳烦冯叔,明早老钱陪我出去城里逛逛。”
虞冯忧心忡忡,望着虞昉欲言又止。不过他到底咽了回去,抬手见礼告退。
走出门,虞冯回头看去,见东屋窗棂亮起灯火,心想虞昉应当去洗漱歇息了,赶紧上前几步,揪住老钱的手臂。
虞冯就是少了一只手,老钱也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下没能挣脱开,翻着白眼骂:“虞老抠你快放手,武夫欺负工匠,算什么英雄好汉!”
虞冯也不答话,手上用力,老钱痛得嘴都歪了,被拖出院门方被放开。
桃娘子他们只当无事发生,施施然跟在了身后。
虞冯右手撑在院墙上,老钱被他圈在身前无处可逃,他低垂着眼,沉声道:“平时你不讲规矩,放浪习惯了,我都不与你计较。若你明朝敢在旁怂恿将军,让虞氏蒙羞____”
他抬起右手,一拳打在老钱的头顶,震得老钱耳朵都嗡嗡响。
“我定会让你亲自体会一二,按照军规处置,究竟是何种滋味!”虞冯声音冰冷道。
老钱气得嘴都歪了,跳脚要骂。虞冯伸手按在他的头顶,他顿时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黑塔他们走出院子,站在一旁袖手看热闹。
老钱颜面尽失,气得七窍生烟,借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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