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又?上路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日暮之时?,看见了前方小河边的一座庙宇。
说实?话,真是门庭冷落,或许是因为天快黑了,陈旧的屋脊在暗沉天色的映衬下显现出一种寥落的寂静,走近之后才看出这几栋矮小空荡的房屋是个庙宇。
这里格外的安静,连鸟叫都没有一声,只有河床上涓涓水流的声音回荡。
但往远处看,淡淡的雾气中,村镇的轮廓隐约可见,小小的窗口里透出些光亮来,让人意识到这是个有人烟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在从庙旁边经过的时?候,辛渺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浸骨的凉意从背脊发散到四肢去。
这一瞬间的寒意让她一惊,下意识捏紧了缰绳,玉狮同时?也突然发出长长的一阵马嘶,竟然不再往前走,而?是犹豫似的原地踢踏了一下。
辛渺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颈脖,继续骑着马走进镇子里去。
这地方很显而?易见的有大问题,但他们今天还就?非得进去不可。
辛渺心?里有些无奈,感觉自己像是那些恐怖片开场一步步踏入剧情的主角。
但过了那一阵明显的不妙的预兆,这个镇子就?好像又?正常了,街道上有人在来往,两边店铺到了打烊的时?候,也都在关门上锁。
这种小镇子,自然和杭州不能比,大街上没有流连的人,只有客栈之类的店开着,大多数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楚留香和辛渺找到了一家小客栈,老板看到人走进来,不由得露出一脸的惊讶神?色,好像许久没见过生人了。
要了两间房,又?要了两碗面来,坐在大堂里,楚留香一面吃一面和老板闲聊:“怎么这样冷清?”
圆缕其实?并不是个偏僻的地方,当地有种桑织麻的产业,总有商人来往收货买卖。
老板站在柜台边上一边擦拭一边叹气:“时?节不好,闹些不干净的东西。”他好像并不怕客人被吓走,反倒和他们细说起来:“晚上别出门,起大雾会很危险,好几个掉河沟里没了的。”
“那些人许是被吓住了,都不敢往这里来了。”老板愁眉苦脸的说,“哪里就?有这么吓人了,不到处跑,也不会出事。”
辛渺心?里一动,问道:“这段日子都没外面的人来了?”
“那倒不是,前几天来了十多个呢,拿这么长的刀剑,都穿皂黑色的衣裳,一瞧就?不一般,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护卫。就?是人也不会住我这小店里,大晚上的,一路直奔章家去了,想是章家的城里亲戚吧。”老板啧啧感叹。
楚留香沉吟片刻,轻轻拽了拽辛渺的袖子。
两人吃完面,老板带着他们上楼去,楚留香提了一桶热水上去洗漱,老板还很好奇:“二位住两间房,是兄妹俩?”
迎来送往,见得多了,两个好样貌的男女?,瞧着很不一般,老板疑心?这是私奔的一对爱侣,但又?开的两间房,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兄弟姐妹。
楚留香笑了两声,也没否认。
老板进屋子帮忙点灯,就?见楚留香刷洗一下屋里的铜脸盆,才倒进去大半热水,招呼辛渺来洗漱,温柔殷勤不同一般,还为她摘斗笠顺头发。
老板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偷偷撇了撇嘴。
如今私奔的小男女?,倒是都惯会表面避嫌。
走时?,老板又?嘱咐一句:“晚上可别出门。”
整个二楼空无一人,楚留香回房用剩下的热水洗漱完,又?无声的推开辛渺的房门走进去。
灯火如豆,辛渺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桌边,洗去一身尘土,她的面颊被橘黄的火焰映照得辉煌朦胧,一头长发垂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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