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许禾就去了后院儿。
张放远正在给小黑刷毛洗澡,健硕的马儿时不时的驱着马蹄儿,显然是舒服。张放远没有去听姐弟两人的谈话,看着许禾过来,问道:“走了?”
“没,来借钱。”
张放远收回毛刷,看向许禾:“你是想借给她?”
没等人回答,他又笑道:“想借便借,左右钱在你那儿,你做主就是。”
许禾嘴角微动,他很高兴张放远对他的信任。
“是二姐说费廉想在村里开书塾,想必是前头准备是要花费些银钱。”
张放远闻言来了兴致:“费廉那般自命清高,竟然愿意回村里盖村塾,也是不容易啊。咱们村子里要书塾没先生,要医馆没大夫,孩子没得读书,大字不识,病了伤了就一个学艺不精的草药,每每还得去城里请大夫,说来也是辛酸。”
“不论我们家与费家的瓜葛,费廉愿意开书塾是件好事儿,借点钱把书塾搞起来也算是一桩功德。”
许禾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像他和她二姐便是从小就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得两个。不像别的村子,村里有过书塾的割草还能在窗外头偷听,但凡是求学上进的,也能识得些字,哪里会像他们这般恼火。
为此即便是他不想借钱给许韶春,可冲着为整个村子好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心动。
张放远想了想道:“但若要修村塾的话,村里人知道了这事儿定然会主动帮忙盖屋舍,要花钱也只是花在买书本和一些别的杂乱费用上,别借多了,给她一千钱就成。”
许禾应声。
许韶春拿到钱甚是高兴,她没想到张家出手这么大方,没想到一次性就给了一千钱,如此就不必家里东奔西走还往叔伯家里借钱了。捧着钱高兴之余又不免辛酸。
许禾送她到院子门口,她走了几步远出去,回头又看了一眼许禾。
村里人议论的没错,禾哥儿变好看了,身形纤细而高挑,面色红润眸子里有光。张放远爱惜他,日子过得好,村里有几个人像他这般的命。
想当初还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她是如何瞧不起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哥儿,历来要强的她如何会朝禾哥儿低头借钱。人生起伏交替,忽高忽低,若黄土未曾埋到身子上,当真是不知道谁好谁不好。
她收回目光,若是当初她嫁到这家来呢,是不是也就不是如今的光景了,亦或者说没有贪图读书人,择选个普通的男人,婆母温和的,是不是日子也会好过的多。
这世间什么都有,可惜就是没有如果。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许韶春刚到自家院子里,正在洗米的费母就埋怨了一声,好似生怕人跑出去是偷懒了一般。
“婆婆,这是去借钱,哪里能那么快。”
费母轻哼,却也未曾再反驳,又问:“可是借到了?”
许韶春把钱拿了出来,费母瞧着银子心里登时就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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