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哄笑起来。
许禾未理会大伙儿的笑话,他端起洗衣盆,要离开是非窝去一旁单独洗,临走前冷声道:“你们爱信不信,不防着广家,到时候丢了东西别哭爹喊娘。”
“你这小哥儿,说话怎生这般难听!”妇人丢下洗衣槌,掐着腰张口就骂:“合该是村子里的男子都瞧的起你二姐,瞧不上你,像你这种脾性的就跟那野蛮屠户是一对。”
许禾也没气没臊,反正在背后大家都拿他和二姐比,不过是当着说和背着说罢了,这些话他早听的多了去,他径直蹲去了一边搓衣裳。
妇人想掐架奈何人家不接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让她气的没安置,却又拿人无法,又骂咧了几句才被其余人给劝了下去。
“什么人啊真是。”
“他脾气也忒怪了。”
许禾充耳不闻,有条不紊的继续洗着衣裳。
殊不知细密竹兜子挡住的小河另一头,丢了饵到深水处钓鱼的张放远听了一炷香的是非,他一直没有吭声。
这些日子闲言碎语听的耳根子都要起茧了,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没想到广家这么不要脸,给他留了情面却出来反咬一口,到处哭丧装可怜,他在村子名声不好,倒是给广家钻了空子,当真以为他恃强凌弱,欺负新迁的人家,害的他走到哪里村民都避之不及。
他现在脸皮厚,自己倒是看得挺开,就是觉得很对不住四伯一家,本是费心为着他操持,结果却闹成这样,还被村里这些长舌妇这般言说。
要不是刚才许禾站出来替他说话,凭借他的脾气,登时就要摔了鱼竿过去弄嘴碎的了,但许禾在那头,他忍了忍,还是没过去掺和。打女人小哥儿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
鱼竿儿动了动,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扯了起来,两寸长的鲫鱼活蹦乱跳,他粗鲁的从鱼钩子上扯下丢进了鱼篓里。
许禾好像是身体大好了,比起先前沙哑的像只野鸭子的喉咙,时下声音都清亮明晰了。
他好了以后声音还挺好听的。
尤其是说张放远这三个字的时候。
他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的性子,竟然会替他说话。全村里,除了四伯一家,没有人再帮他说话了。
好半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在笑。
……
“伯娘,我在河里钓了几尾鱼,晚上给炖了吧。”
张放远提着鱼篓子回了家里一趟后,随后直奔他四伯家里厚着脸皮带食材蹭饭。
他拥有着当今时代绝大部分男人的缺点,花钱大手大脚,不会做饭以及不会整理家务,最近在张世诚家蹭饭是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还有这之前相看买的东西,也没我用的上的,伯娘拿去看能不能用的着。”
糕点一早就拿给晓茂吃了,那东西留不得多久,剩下的布匹和绢花放在了屋里,今日他回家看着闹心,又一并给何氏抱了过来。
“布匹和绢花还能留着以后用。”
张放远道:“不了,八成是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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