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记忆一角。
云见微捧着他哥的钱包看着这张照片,它是什么时候被放进这个钱包夹层里的,他完全不知道。
祁峰说:“放在钱包里都习惯了。之前你在住院,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我爸看到。”
云见微不安问:“然后祁叔叔就揍你了?”
祁峰点头。虽然那不能单纯地称之为挨揍。
祁家有一套“家法”。这家法在家里非常少见,两个大人都性情好,尤其祁高荣寡言温和,非常内敛。唯独有一次祁琪小的时候,她太调皮不懂事,夏日里带着小伙伴去河边乘凉避暑,差点害得一个小孩掉进河里淹死,好在祁琪反应快,拿绳把人套回了岸。
祁高荣得知此事盛怒。那是他第一次用家法惩罚小孩,小姑娘跪在家里厅堂前,二指粗的老竹条毫不留情抽在她背上。竹条是多年前爷爷用来教训孩子的,经年存于高阁之上,又硬又老,竹节老得崩开,一下就能把人抽得哭爹喊娘。祁琪生挨了两下痛得大哭,把几岁大的祁峰吓懵,从屋里跑出来紧紧抱着他姐说什么都不肯松手。祁高荣也没想到这竹条抽起人来这么痛,他再下不去手,被心痛得要命的彭玲赶紧拽开,最后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去了。
谁都没想到这竹条有一天会落在祁峰身上。这个如他的父亲般沉默寡言的男孩,一辈子都走在努力前进的正轨上,从未辜负父母的期望和赞许。这样一个优秀可靠的孩子竟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和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谁都无法接受。
祁峰被罚跪在厅堂,这次没有人护在他前面。他已长成大人,不再需要幼稚的袒护,父亲怒不可遏,抽在背上的竹条没有留半点力气,常年耕作之人手劲极大,祁峰跪在地上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背如火烧般疼痛,痛到后面又变得麻木。
母亲心软,后来实在看不下去,夺了父亲手里的家法气得发脾气,看见儿子背上全是抽痕,一时间也顾不得去记他儿子犯的伦理纲常之错,只心痛地掉眼泪,到处找冰,找抹药。
祁峰没有细说。但从他短短几句话和背上的伤痕看,云见微不难想象当时的场景。他抱着祁峰的背,从衣服摸进去慢慢抚摸。
淤痕是摸不到的,但云见微反复摩挲着祁峰背上的皮肤,眼睛渐渐泛红,涌起泪。
他的身体有些细微的发抖,祁峰感觉到了,他稍微把人抱开,看到他弟的脸上满是泪水。
“不哭了。”他看到他弟的眼泪就紧张,笨拙用手给他弟擦眼泪,把人托到腿上抱着,“早就不痛了......微微,别......”
云见微哭得喘气,好像挨揍的那个人是他。他捧着祁峰的脸抽噎着吻他哥的额头,亲他的脸,又紧紧把人抱住,“我痛,哥。”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祁峰把人抱开,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对不起什么?”
云见微情绪起伏太快,他快哭得喘不上气了,“都怪我,非要......非要你答应我,从前我做事、就不考虑后果,我爸让我改,我都,我都不知道改......”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祁峰却神奇地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温柔笑笑,抽过纸巾给他弟擦眼泪,低声说:“哥也是想好才答应你的。”
“你什么事都依着我。”
“不喜欢你就不会什么事都依着你。”
云见微哭得头都疼了,祁峰熟练给他擤鼻涕,抱小孩似的把人面对面抱在怀里,一直等人哭累了,慢慢平歇下来。
祁峰安抚抚摸他的背,出神了会儿,说:“其实哥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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