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官员连忙道:“太宰,这些都是愚民……愚民……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怎么能劳烦太宰费心呢,还是……”
刘非的目光幽幽的划过去,道:“还是,你想隐瞒甚么?”
咕咚!
官员也不知为何,分明刘非的模样清秀而俊美,也不算凌厉,绝不骇人,但这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来,便极具威严,吓得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下臣……下臣不敢!”
刘非是半夜起身的,只着了里袍,随手披了一件披风,夜半风凉,尤其是水边,梁错开口道:“有甚么事情,进舍再说。”
众人进了屋舍,梁错拉着刘非前去更衣,更衣整齐之后,这才走到外间。
刘离也已然换好了衣裳,赵歉堂还跪在地上。
梁错展袖在最上首坐下来,道:“到底何事?”
官员开口道:“陛下,其实……”
梁错冷声道:“朕问你了?”
那官员吓得噤若寒蝉,浑身发抖,想说又不敢再开口。
老丈道:“陛下明鉴!老朽想要告状,只是……只是苦于当地官员的威压,一直不敢说出口,小赵乃是我们这里唯一的读书人,老朽恐怕自己说不清楚,所以……所以老朽才请小赵前来告状。”
刘非道:“赵歉堂,如今你可以说了。”
那官员狠狠的瞪着赵歉堂,似乎是在威胁他,敢多说一个字,便叫他好看。
赵歉堂干咽了一口口涎,似乎有些子害怕。
刘非淡淡的道:“你放心大胆的说出口,陛下在此,还有谁可以为难于你?”
赵歉堂拱手道:“是,太宰。”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太宰,这位老丈有一子,往来南北经商,早些因为船税的减免,生意变得红火起来,愿意来往赵河做生意的商贾亦越来越多,只是……”
之前刘非与南赵谈判,要求南赵减免船税,这样无非是打破了南赵对船贸的垄断,如此一来,无论是北梁的商贾,还是南赵的商贾,都可以在赵河经商,一时间船贸更是发达。
后来北梁兼并南赵之后,赵河便不再是南北的分界线,如此一来,船贸更是统一,按理来说,这对商贾是一件大好事儿,但好事的同时,弊端也显露了出来。
老丈的儿子这一年赚了不少银钱,本打算回乡来孝敬老丈,他想要将经商的碎银重铸,打造成整银,方便带回来,但问题便来了。
碎银重铸,都是需要交纳火耗的,所谓火耗,便是碎银重铸成整银之间的消耗。
南赵刚刚归入北梁,还未能选拔出真正的掌官,很多官员沿用了当地原本的官员,还有临时调配前来的官员,以至于南北混杂。
老丈的儿子在交纳火耗之时,本已经交纳了一份火耗,结果上面又要他交纳一份火耗,说是上官没有收到他的火耗,一定要让他补齐,补来补去,最后火耗的数量,竟是比他熔的碎银还要多!
也就是说,这一年白干不说,还要倒贴进去银钱。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呵斥道:“赵河竟有此事?”
官员吓得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陛下明鉴,这……这其中定然有甚么误会……毕竟……毕竟赵河的官吏刚刚换新,这旧的去新的来,难免……难免出现一些交接上的失误,只是个例……个例……”
哪知赵歉堂一点子脸色也不会看,道:“陛下,太宰!这不是个例!”
“你……”官员气得指着赵歉堂的鼻子,道:“你休要胡言乱语!小心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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