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暗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卷到头顶,遮蔽了最后的日头,让山间的小路也变得恍惚起来。
“这里……”赵舒行开口了,轻声道:“这里不是回都的路线,对么?”
负责押送的士兵一惊,回头看向囚车。
赵舒行慢慢抬起头来,道:“其实孤早就猜到了。”
赵舒行生在宗族,长在宗族,从小看惯了尔虞我诈,他虽素有仁义之侯的美称,但并不代表赵舒行便傻,其实他心里甚么都清楚,甚么都明白。
赵主以将士们为要挟,只要赵舒行离开,回京受审,便不牵连任何一个人,不会追究将士们的责任,于是赵舒行别无选择。
可赵舒行心里清楚,赵主不想让自己回京,甚么受审,只是借口罢了。
赵舒行轻笑一声,抬头看向天空,那厚厚的乌云,仿佛自己此时此刻的心窍,被阴暗蒙蔽,压抑的密不透风。
他轻声道:“别耽误时辰了,孤知晓你们有命在身,动手罢。”
士兵们为难的看向赵舒行,他们虽然是赵清欢带来的兵马,但哪一个没听说过赵舒行仁义的名头?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赵舒行笑了,道:“不必犹豫,孤已然无有留恋,动手罢,给孤一个解脱,孤还要多谢你们。”
“侯爷……”士兵咬牙,举起手中的长刀,道:“侯爷,您可不要怨恨小人们,小人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赵舒行闭上眼目,一脸的坦然,连眉心都不皱一下。
唰——
刀锋砍下……
哆!!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士兵的长刀被大力弹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赵舒行诧异的睁大眼目,“簌簌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昏暗的杂草中竟隐藏着伏兵,伏兵冲出,趁着押解的队伍毫无反应,直扑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只之势,将士兵按在地上。
“有刺……”刺客。
士兵们来不及喊出刺客二字,已然被缴械压在地上。
赵舒行看向杂草的深处,一条人影闲庭信步而来,他睁大眼目,喃喃的道:“是你……?”
是刘非!
刘非慢悠悠的走出来,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对赵舒行微笑,道:“北宁侯,又见面了。”
赵舒行满眼的不敢置信,深深的凝视着刘非,便在此时,一条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横插在二人中间,不叫二人对视,自然是大梁天子——梁错!
梁错故意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赵舒行的目光,冷笑一声道:“北宁侯,你可想过,有一天你的天子要杀你,而救你的人……是朕?”
赵舒行眯起眼目,看着四周的伏兵,押解的赵军士兵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就被抓住,显然北梁是早有准备的,赵舒行身在囚车之中,又架着枷锁,还是个文臣,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赵舒行释然的一笑,道:“孤落在梁主手中,请梁主给我一个痛快罢。”
梁错道:“朕若想杀你,方才何必救你?”
赵舒行垂下眼目,幽幽的道:“那梁主打错了算盘,孤是不会归顺的。”
梁错冷声道:“赵舒行,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赵主恨不能杀你后快,你竟还死性不改,南赵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赵舒行轻声道:“我赵舒行,是赵人,不管母国待我如何,我始终……是赵人。”
梁错眯起眼目,手背青筋暴凸,显然是动怒了,他一个国君,三番两次的招安赵舒行,结果赵舒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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