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微微眨了眨眼目,道:“陛下,臣并非请缨。”
梁错:“……”
梁错面露一瞬的尴尬,他方才也不知怎么想的,便是不想让刘非涉险,因而直接开口拒绝,哪成想,人家刘非根本没有毛遂自荐的意思……
刘非慢条斯理的道:“陛下可还记得,答应过臣三个条件。”
一提起这个,梁错的脸色比方才的尴尬更加尴尬,自是记得,那是梁错与刘非发生第二次干系之时,梁错一时“上头”,答允刘非的。
其实后来梁错也有些后悔,毕竟那是床笫之间的言辞,但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言而无信。
梁错挑眉,道:“刘卿可是要提条件了?”
刘非点点头,道:“陛下,臣的第一个条件,便是请陛下……杀了徐子期。”
“徐子期?”梁错微微皱眉,随即面路不快,道:“徐子期又纠缠于你了?”
上次梁错撞见过一次,徐子期多番纠缠刘非,当时场面那个模样,刘非还是“懂事”,大局为重,没有催促梁错斩了徐子期,如今刘非能提出这个条件,说明徐子期必然又去纠缠了刘非。
梁错冷声道:“这个徐子期,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只是梁错又有些犹豫,上次也说过,徐子期代表的是朝廷卿族之中的寒门,因着徐子期会装,他已然是寒门代表,寒门子弟人人推崇的楷模,贸然杀了他,定然会惹得寒门子弟的逆反之心,还会给有心人引导舆论的借口。
在梁错的父亲,也就是大梁先皇在位之时,曾经发生过一个著名的科举舞弊案件,便是关于寒门的。那一年中榜之人,全都是权贵子弟,从太宰的侄子,到御史的外甥,或者司农的门客,而同时中榜的寒门子弟竟是寥寥无几。
寒门子弟一时间掀起了彻查科举舞弊的浪潮,游街示众,围堵廷尉署,朝廷根本压不下这么大的风浪,终于下令彻查,将负责主考的官员反复提审,正副主考坚称没有舞弊,寒门子弟却对廷尉署的彻查十分不满,继续游街,继续围堵。
主考因年事已高,经不住廷尉署的牢狱之灾,又因着读书人的傲骨,宁死也不愿下狱,最后竟自尽而死。
审核的结果是副主考被迫流放,此次科举作废,三月之后重新科举,由大梁的先皇,也就是梁错的父亲亲自出题,亲自监考,无人可以舞弊。
哪成想,讽刺的事情终是降临,科举的第二次放榜结果,与第一次大差不差,榜上权贵无一落选,只是名次略有不同。
像这样权贵与寒门的激化,并非一次两次,悲剧反复重演,梁错即位之后,知晓其中的权重,便一直两碗水端平,尽量不去激化卿族之间的内斗,正巧了,徐子期便被捧成了寒门典范。
梁错眯眼道:“寒门的典范,也是时候换一换人了。”
刘非道:“陛下不必为难,其实臣已然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
梁错挑眉,道:“哦?刘卿又有甚么点子了?”
刘非缓缓的道:“徐子期金玉其表,长久以来将自己树立为寒门典范,身边还集结了一堆以与权贵作对为荣的寒门激进之徒,这对于朝廷,并非好事……”
徐子期身边也是有“狂热粉丝”的,在朝廷中拉帮结派,三天两头挑事儿。
刘非继续道:“陛下不是要派人去搜查带有疫病的猫犬么?不如便委派徐大夫前去,并不提前告知徐大夫搜查的内容,只是说与司空有关,乃是丹阳城的违法建设,且令徐子期自行挑选亲信,前去查抄。”
梁错听到此处,唇角挑起一抹笑容。
刘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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