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更恰当一些。”傅坤年悠悠道:“那十年我在他身上倾注很多心血,培养他成为顶尖的钢琴家,应允他开公司等等不计其数的心愿,他是我最好的作品。但按照我和Freya的约定,我会资助他到十八岁。”
十八岁也是林墨生命终止的那一年。
春水沉默一会儿,他道:“我想知道这份合约存在的意义。”
“林墨的死亡和死亡方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困扰。”
傅坤年棕眸安静的看着他:“这十年他几乎每一晚都要在我梦中哭泣,我的眼前永远是他摇晃的脚尖,所以我试着不去闭眼。”
“我想过用另外一种方式,但是毕竟他是我养大的孩子。”
另外一种方式怕是带着些唯心主义的玄学。
“我试图坐在他死去的位置上去感受他,我想知道他到底在恨什么怨什么,是什么样的感情值得他付出生命,慢慢的我找到了自救的药方。”
裴春水忽然想起傅坤年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能救叔叔的只有你。”
他有些明白了傅坤年诡异合约的来源,创造者被有了灵魂的作品重重一击,饶是见惯生死的创造者都会觉得遍体生寒,又或者说愧疚。
但这种愧疚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情愫那春水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知道林墨最后的心愿达成了,因为傅坤年是真的整个余生都无法忘记他。
裴春水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两年前的文件,缓缓推到傅坤年面前。
傅坤年看了会儿文件封面,又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了夹着的两张支票。
“在我很小的时候,至于几岁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随外婆礼佛回程遇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卖花嬷嬷,她说我男生女相,父母缘薄幼年多漂泊但很容易遇到贵人。”春水提唇笑了下:“我以前是不信命的,后来慢慢的我发现我遇到的很多人都可以说是我的贵人,包括你。”
春水真心道:“我很感谢你这两年时间没有帮我,也没有故意为难我,这笔钱对我的帮助很大,又或者说正是有和你的赌注,才让我破釜沉舟,全力以赴,毕竟我并不甘愿做任何人的金丝雀。”
这笔钱对于傅坤年似乎再不值一提了,他看一眼就合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淡淡一笑:“你真的没有动摇过留在我身边,继承我的遗产?”
春水挑了下眉,故意开玩笑道:“我感觉你比我还能活。”
傅坤年笑了声,很认真的看着春水的眼睛:“不会的。”
裴春水生出点怪异的情绪,他又道:“合同里还有你曾赠予我的金融大厦,我有意带着霁星离开澳城,还是物归原主吧。”
“你知道这栋大厦的价值吗?”
“我当然知道,其实那笔借款足以覆盖我们的合约。”春水:“钱是个好东西,没有人会嫌弃钱多,但是这栋楼的真正主人不是我,我受之有愧。”
傅坤年便不再多说。
他们这一夜喝了很多酒,准确来说是傅坤年想喝,春水自然也会陪着。
他们坐在酒水台边,昏暗的灯光使得他们坐得很近,偶尔听春水说几件酒桌应酬上的趣事,傅坤年会微眯迷人的眼角,温柔又英俊。
春水忽然转头看向傅坤年,他用指腹摸了摸眼前人的胡茬,呼吸之间带着酒气的甘甜:“会不会舍不得我?”
傅坤年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春水笑了声,轻骂道:“老东西。”
这话似乎惹到了傅坤年,他上前一把将春水拦腰抱起,然后回身压在不高的酒台上,强壮的身躯紧贴着那副柔软的身体,在他的唇几乎要碰到春水时,却见裴春水侧了侧头。
傅坤年一顿。
裴春水指了指壁炉前侧的黑银落地钟:“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坤叔。”
他笑着推开傅坤年,从酒水台上跳下来。
他脚步不稳,踉踉跄跄的拿回自己的公文包翻出一份文件丢在傅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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