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就知道里面大有商机可赚。就算小水母本人付不出几个钱,但肯定是会被别人宠着付一大笔钱的。所以他这边围着的女子格外多,都使劲地推销,推销时热情地看着小水母,眼角余光却看着边上的沈寂宵。
——你看看,你同伴那么想要,你不得买上一打花灯赠人?
也幸亏沈寂宵经验丰富,和花灯女们交流了几次,叫别人知道他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富家公子,才没有被坑钱。
普通花灯,一盏其实只卖五六个铜币,但卖给富家傻儿子,是要卖十几个铜币的,美其名曰您用的东西更好。
买完,唐釉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好棒好棒。”唐釉伸手过来接花灯,另一只手掰手指,“十二个,每只五个铜币……啊呀,六十。”
他胸口的珍珠胸针,也是六十,他听沈寂宵讲价讲来的。
但珍珠只有一颗,花灯却有十二朵。
“我们在上面写写愿望吧。”沈寂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支笔,“你会写字吗?我们之前在米多尔城,练习过写字,对不对?”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小水母的眼神一凝,当场魂飞天外。
“我困了。”唐釉望天。
“你没有。”沈寂宵望他。
“我睡觉。”唐釉望地。
“不能睡。”沈寂宵望他。
“已经睡着了。”唐釉伸出几根手指捂住脸,“总之我睡着了,我是水母,没有力气,拿不动笔。”
他这话一点可信力都没有,小水母一双手干干净净,连茧子都没有,手指修长白皙,骨节不突出,指节透着一点粉,手背指间的一些血管里又透出些许浅淡的青色,整个漂漂亮亮如同仙人的手,又好像面团揉出来的,软绵绵没有骨头。
但是沈寂宵知道这双手可以托起风浪,必要时候能顶片刻天灾。
小水母只是不愿意写字而已,小水母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字太难了,笔杆太硬了,不适合小水母的手指握住。
他拿起笔:“你要写什么?”
唐釉高兴起来,他其实也不是害怕写字,只是害怕人鱼找个借口叫他回去练字,他看着字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蚁就晕,才不要练字。但人鱼现在口头说几句帮忙写,他还是警惕的,只能把手揣在袖子里,当做自己没变出手的样子。
这样才放心了一点,专心思考起人鱼买的十二盏花灯。
“你一半,我一半?”
沈寂宵:“我没有那么多愿望,三盏就可以了。”
小水母藏手手的时间,他已经写完自己的了,具体是什么小水母没看见,只看见有一盏的上面写了“平安”。写了字的花灯被放进水里,很快就和其他的花灯汇聚在一起,悠悠地飘向远方。
小沈大概是一款很传统的人鱼。
“我每年都有机会写花灯。”沈寂宵说,“你是第一次来,理应多写一点的。”
“好像是这样。”唐釉接受了自己的九盏花灯。他开始思考。
“唔……第一盏,吃饱喝足。”
“顺风顺水。”
“远离天灾。”
“珍珠满堂。”
“不忘旧友。”
前五个愿望很快就许完了,唐釉看见人鱼捏着花瓣写字,龙飞凤舞,写得飞快,每弄完一盏就放进河里。
唐釉实在有些想不到剩下的愿望许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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